程皓然觉得，阿雅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大好，随口问了一句。

阿雅摇摇头，看着他手里的烤肠，艰难地做着决定。眼巴巴的看了一眼程皓然，阿雅才说道：“程皓然，我吃不下了，剩下的那根，你吃，好不好？”

程皓然向来只爱吃真金白银一般的真肉。像这样的加工肉，他很少吃。

而且，在外面的时候，他也很少吃肉。

在他的印象之中，只有程家村的肉，是最好吃的。不论是鸡鸭鱼肉的鲜嫩程度，还是做出来的菜的口感，离了程家村之后，再没有吃过那样让人难以忘怀的味道了。

看着眼前的女孩儿，清澈的眼睛，带着笑意的眼睛，莹白的小脸，听着她温柔的，呢喃一般的语气，他的心，瞬间就软了下来。

总不能浪费粮食呀！

程皓然点点头，笑道：“好，你是不是特意给我买的，觉得我没有吃饱？”

被突兀地说中了心事。

阿雅连连否认。

这样娇俏的模样，看着程皓然心神一荡。握住阿雅的手，瞬间变得更紧了。

阿雅却觉得，手被捏的有点儿痛。连连叫道：“哎呀，你轻点！”

程皓然尴尬地送了松手掌，眼底，盛满了笑意。

阿雅忽而问道：“你晚干什么？”

程皓然笑道：“当然要补课呀！但是现在改变主意了，只想陪你。”

阿雅听了，笑得花枝乱颤。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阿雅敛了笑意，道：“那我们就在校园里散散步，然后去自习室看看书。好不好？”

“好呀，”程皓然笑着回答着，眼睛没有一刻，离开过阿雅，“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说完这句话，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阿雅。

阿雅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笑吟吟问道：“怎么了？”

“我在想，”程皓然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格外深邃，“我能不能活到九十九。”

“当然会的呀！”阿雅眼带笑意，一字一句地说道，“你那么好，当然要活得久一点呀！”

心中陡然升起了一个句子：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

刚刚涌起来的念头，被立刻压了下去。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格外的期冀来。

很多年后，身旁的女孩，依旧在他的身边，两人依旧紧握着双手，慢悠悠地，在湖边散步。然后，看着夕阳西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

那时候的自己，该是多么地幸福呀！

这样想着，他的心里，忽而升起了异样的柔情来。

“阿雅，你说，我们老了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程皓然忽而问道。

少女的眸光，流转起来，跃动的光芒，仿佛天边的星子，让人想要抓住那一瞬的明亮。

“头发花白，走路走得很慢，然后，每天，还吃得很少。唔，也不知道，我那个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但是，肯定没有现在这么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