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为了掩饰尴尬,贺兰祥忙道:“唉!弩机之事,竟成我三万人马之心腹大患!”贺兰祥愕然忿忿然,又道:“此事若禀报了太师,只能徒增焦虑。”
赵元贵眼神复杂地看了贺兰祥两眼,道:“不过,至我睡下之时,已有近七千只鼠儿过了河,嗯,鼠儿虽小,威力却不小,你想想,义川郡不过弹丸之地,哪里容得下七千鼠儿泛滥成灾?”
韦孝宽进了军帐,贺兰祥见身后只有王顸和杜牧耕另加几员参将,心中自然一时琢磨不透为何宇文毓不来?还是委以重任?
站立一旁,渐渐明白时局的宇文震更是百思不解,如此重大之事,宇文毓焉何不来?
韦孝宽见过赵元贵,抱拳施礼道:“回禀大将军,末将来此见大将军之前,我刚刚获悉,狼子河最下游,统万突指挥一众人等,已截获我等投入河中的十五艘民船!”
“哦?”赵元贵似是不解其中之意,如何是截获自己所投入河中之民船?忙问:“统万突如此神勇?对他,你不可大意!”说完,赵元贵意味深长地望了宇文震一眼,言外之意,希望宇文震处处以兄长宇文毓之神勇为榜样。
宇文震忙问:“你们在上游投入河中,统万突在下游截获,这是为何?”
赵元贵哈哈大笑起来,说:“好,你以后凡事都要问问为何,才是正理。”韦孝宽顾不上解答宇文震的疑问,忙对赵元贵道:“回禀大将军,统万突率人所截获那十五艘民船上,共取下弩箭三千七百七十七支,据我算来,东魏军向我射出弩箭远不止这些!”
“当然!”赵元贵果断地答道:“还有落到水里的嘛!很好,至少已经消耗了他们的箭矢与人力,此计甚妙!甚妙!”
众人落了座,赵元贵满脸带笑地看了王顸一眼,道:“英雄出少年,后生可畏!”王顸立即会意,忙答道:“大将军不可谬赞于我,伪装战船之计,实乃韦将军与杜黄门所为,我年纪尚幼,当处处留心学习军务才是。”
赵元贵看了王顸一眼,微笑着点头,说:“深更半夜的,把你们二位贵客请来,也是我特别向传令之人说明之本意。”赵元贵环视了帐内众人,继续说道:“贺若敦所率人马距禹门口仅有三十里,二死一伤,举步维艰,已驻足不前。不过,说来可笑,竟是为驿道边密林中之伏兵所困。”
言谈至此,赵元贵停下来,望着众人,本以为韦孝宽会有所计策,他却同样在望众人。是啊,东魏的弩机手威猛无比,任谁去领兵,都难以改变如此弱势,论武功论带兵,贺若敦并不差……赵元贵有些失望,问:“叔裕,你直说嘛!”
韦孝宽名宽,字孝宽,族名叔裕,赵元贵此时呼其族名,无非表明他视韦孝宽为身边之人,无见外之意。“实不相瞒,我本想等到黎明之时,再来劳烦大将军,”韦孝宽略显尴尬地笑笑,道:“既然命我前来议事,我也就是前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