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距禹门口还有多少里?”贺若敦闭目强忍疼痛,又问:“我部可有九尺长盾?”
金泽脸色通红,忙道:“九尺长盾只有三百部,此地距禹门口至少三十五里。”
“速调一百部九尺长盾,挑选一百名精干士卒,右侧持盾,快马先行,看他到底在此潜藏了多少伏兵!”贺若敦仍闭目不睁地倚卧在车上,口出之军令却让陈儿洒心惊肉跳,他继续道:“以我之经验,九尺长盾在马上足以护住士卒身首。”
金泽的脸色由通红转为苍白,张了张口,并未说出什么,只是神情复杂地看了看陈儿洒。
贺若敦又道:“余众人等,暂且原地休整,加强警戒,人不离鞍,刀枪不离手,随时出击。”
金泽终于难以忍受,道:“以卑职之见,这一百先行士卒,性命堪忧啊!”
“哦?”贺若敦似乎十分意外金泽之言,愣了片刻,道:“两军对垒,岂有不伤及性命之理?”
“唔,”金泽神色黯然地应了一声,低头不语,片刻,转身去传令。
陈儿洒看看左右将士,低声对贺若敦道:“将军,我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贺若敦仍然闭目忍痛养神,又道:“你我自当情同手足,更需荣辱与共,有话但讲无妨。”
“与其让一百士卒沿驿道先行,倒不如我等在此虚张声势,让这一百士卒轻装上山,绕道山坡更高处,包抄这些弩机手,更为稳妥些。”陈儿洒的声音越说越小,因他拿不准贺若敦的心思,恐怕被左右之人听到又不被贺若敦采纳,岂不是两相尴尬?
贺若敦果然不屑于此类,道:“想当然!想当然!”
陈儿洒并不意外,“哦”了一声不再说话,暗骂道,去你妈的吧,死人又不是我之责,有种你就拿手下士卒的命去试试吧,看看这一仗下来死的人多了,你如何收场?
没想到,贺若敦却又问:“咱这边派一百人持盾前行,算是引诱在先,暗地里再悄悄地派出五十兔头卒以行侦察之责,如何?”
兔头卒?
陈儿洒在此之前从未听说过这三字,不过,后面的“以行侦察之责”倒也让陈儿洒及时明白,这兔头卒即是江陵将士中的侦察士卒,也可能是取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之意,以示其行动疾速如脱兔,陈儿洒忙道:“高明自是将军之意,果然是疆场中厮杀出来之经验。”
说话间,金泽带了一百士卒来至贺若敦面前,贺若敦努力地坐起来,仔细地看了众人,道:“有劳弟兄们,以身试贼,不过,我临时改变了主意,弟兄们还要更劳苦些,不骑马,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