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黑衣人各自牵紧手中的缰绳,不出任何一点多余之声。
“如何是好?”杜牧耕死死地盯着那一队马车越走越远,直到为首的一辆马车已经涉水过河,问:“少将军,如何是好?”
王顸摸不准杜牧耕是真的没了主意,还是在故意这样问,于是说道:“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也只好尾随其后,看看他们要把这些宝贝运到哪里去!”
“对!”陈儿洒说:“咱们的马,暂且拴在这林子里,他们的车上装了那么多的东西,料他也不会跑得太快,待到咱看出个子丑寅卯,再回来找咱的马儿也不迟。”
杜牧耕不等陈儿洒把话说完,他已经动身了,由此而言,他是早就有了这个想法,王顸暗暗敬佩此人的表现万分得体,心想,若到了长安城中,有此人出谋划策,应当能够对付那些未知的考验……转眼间,下了坡,到了河边,那一队人马却不见了踪影。陈儿洒脱了鞋,卷起裤腿,跳着脚过了河,王顸也只好弯腰照办,杜牧耕却道:“小弟且拿好我的鞋,我来背你过河!”说罢,也不等王顸言语,扛起王顸,大步迈开,轻松淌水过河。
从未想到过的意外之举,来得过于突然,王顸自然乱了方寸,失声惊叫:“这如何使得!如何使得!”又小声道:“大兄处处操心,今后不必如此处处替我着想,我也需亲力亲为才是。”杜牧耕并不搭这话,只是小心地盯着脚下,像是担心摔倒,更像是担心摔了肩头的贵人。
河水很浅,水面也不宽,眨眼间的功夫就过了河。杜牧耕上岸,王顸两脚落了地,心中一阵极不自在,却也无暇顾及。杜牧耕穿了鞋,急急地追赶陈儿洒,后面的王顸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河的这边,道路两旁的树林子越来越稀,再往前走,又是一段长长的坡道。不过,坡的尽头,那一队黑衣人已经走到了最高处,道路两旁又有了黑森森的树木,陈儿洒也开始喘粗气,他问:“老杜,怎么办?咱们是不是应该回去把马骑过来?万一他们继续往前走呢?”
“怎么可能?”杜牧耕踮起脚尖,远望那一队人马,道:“等咱们回去骑了马再追上来,万一前面有叉道口儿呢?跟了人家半天,岂不是最终跟丢了咱自己?”
黑衣人像是在下坡,杜牧耕已经看不到最后一辆马车的车顶,陈儿洒只得急急地往前追,王顸只得又是一路小跑,却突然被一阵风呛得喘不上气来,说:“什么味儿这是?好奇怪!”
杜牧耕像是体力不支,反倒是落后了十几步,却不忘记小声提醒二人:“莫要喧哗!莫要喧哗!他们都是些警惕之人!”
爬到了坡道尽头,王顸难免有些失望,这路像是没有尽头,路两旁又是丛林密布,着实阴森。回头再看看杜牧耕,却发现藏着三匹战马的林子距离这边至少要有十里地!天要亮了,远处的树木山峦已尽收眼底!
“怎么办?”王顸十分焦急地问杜牧耕,“那些人,还在往前走,我们跟踪到哪里去?”杜牧耕的鞋里像是进了沙子,他扶着路边的一棵老桑树,脱了鞋,倒出了硌脚的异物,说:“他们一直走,咱们就得一直跟,一定搞清楚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