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吧老弟,再高贵的人,死了之后,都一样,最终不过是化入泥土之中,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始皇帝,汉高祖,项羽,曹操,刘备,张飞,关云长,这些人你都听你主人讲过吧?”说到这儿,杜牧耕突然勒住了马,前面一个十字路口,他想搞清楚是否该拐弯。
陈儿洒显得有些委屈,说:“这些人,我哪知道?”
王顸却发现了异常,轻声喊道:“前面有人来了!”
杜牧耕勒住马,侧耳倾听,正前方大约十几丈远以外之处,果然有沉闷的马蹄声传来,继而就是车轴转动的声音。显然,那车轴上一定是抹过蓖麻子油,否则那声音会很尖锐很刺耳,绝不会是这般似有若无的转动之声。
谁在走夜路?王顸首先就联想到了白日间住在磨盘峪驿站中的漠北使团,莫非他们需要趁着夜色赶路,然后去长安面呈国礼?此前在江陵,王顸从未见过任何一国的使团,自然也无法想象异国使国在庙堂之上都谈些什么……
杜牧耕翻身下马,王顸与陈儿洒迅疾地照办,三人将马拉入路旁树林中,拴到了树上。三人踮着脚尖行走,躲到了路边的大树后面。前方,那马蹄声却像是转了弯。
没错!是向西去了!陈儿洒在数:“一,二,三,四……”
杜牧耕爬上一棵粗大的榆树,压低了嗓子,说:“后面还有,我的天,车上装了什么东西?都是车棚子,显得很敦实哦,看来有些贵重么?”
难道,车棚里也是哪一国的幼主?
难道,也是送到长安城里做人质?
难道,他们也是一路上饱一顿饥一顿,也有个别随从染了病,死了哪一段路上?
他们的人死了,也是随处安葬?
好在他们到了磨盘峪驿站,至少是好吃好喝好招待地住了一个多月,总比我们一路上食宿无着地瞎撞要好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