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愿意活到老呢，可能，爸心里还有什么顾忌吧。他常他懂自己的身体，可能有些话他不太乐意，他不傻，我们不，不代表他不懂。”

“是吧。我该问吗？问了会不会刺激他？我是问他心里还有什么事。”

“算了吧，会加重他心里负担，可能，有些话他已经跟妈了。如果……我也希望他舒坦一些，少一点牵挂。”

“是吧，我现在不知道对错，我想去问他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完还有什么愿望没达成，可是又觉得太过残忍，无法开口。”

我见过不少病人在人生的最后几个时，所的话，都是各种遗憾。有的人会哭出来，有的人因为疼痛无法回忆体会感伤。

在科室里，有时候医生告知病人家属病人希望不大，做好病危的心理准备。病人能从家属的情绪变化里得知一些信息，比如他们会问：“医生我的情况怎么样”这样的话，如果家属支支吾吾，或是难以开口，基本上都是重大打击的消息。

死马当活马医，是一句回乏力的话，只是为了延长病人心跳多一些时间，大部分病人家属都会选择尽到最后一丝力气，只想少一点内心的遗憾。

基本上到了死马活马这个阶段，病人家属就开始通知家里最亲的亲人，能见上最后一面，一方面，又担心亲友集聚轮番探视让还活在谎言里的病人产生怀疑和恐惧。

于是，大部分病饶人生最后一面，都是昏迷过后，在抢救阶段，最后一句话都没得到。

我告诉章媛：“爸应该没睡，你进去多陪陪他，看他需要什么。态度好点。”

章媛进去，我听见拍背的声音。接着是岳父的抱怨：

“推拿效果不行啊，只能缓解一两个时，现在又开始疼，很不舒服。”

“爸，要不去中医院看看吧，大医院效果好一点。”章媛道。

“算啦，我绝对不是什么风湿骨痛，不是发痧，我自己都感觉到不一样。我活这么久，从来就没经历过这种疼痛，我算是个很能忍疼痛的人了，这次疼起来是要命那种。”

感觉岳父是想把一些话破，又犹豫着，担心刺激到章媛，怕章媛难接受。

“太想好好睡一觉了，可惜睡不了，非常非常难受。”岳父道。

章媛没有回答，岳父继续问：

“你们是不是告诉你妈我情况严重？她跟你伯伯姑姑他们了，你姑姑都给打电话，我没接。没什么用的，他们来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爸，你们是亲兄妹，你身体不舒服，他们过来看看也是理所应当啊。”章媛道。

我只听见岳父一声长叹，母亲打开门，女儿闹哄哄进来，进了卧室向岳父炫耀她今得到的红花奖励。章媛岳父的谈话结束，岳父努力回应甄鸿艺的各种问题，孩子的出现可能让他忘记一些疼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