彗星一般的能量甚至贯穿了天地,直至视线的尽头。
苏木转头看向能量消失的方向,连连咂舌。
曾经的他或许还能轻而易举地做到这些,但现在的他却不能,差距极大。
苏木回头看向废墟,剑和暗裔都倒在了地上,恶魔正大口喘息,颤抖不止,烧焦岩石堆砌而成的身体已经满布裂痕,猩红的光芒在裂缝之间明暗闪烁,近乎熄灭一般,而大剑心脏的脉动也不再有力,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彻底停止。
只有阿特瑞斯毅然挺立。
他正抬头看来。
“你也想杀我?”
阿特瑞斯吐出一口浊气,身上的伤痕让他已经不能继续挺直身体,但能量的烈火却比之前更为耀眼。
苏木咧嘴一笑,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凝重,反而格外的轻松。
虚张声势。
“如果你想去那个帝国继续当狗的话。”
“所谓的神性,没有丝毫人情可言。”
阿特瑞斯咧开嘴巴,露出沾满了鲜血的牙齿。
“我可以发誓,我不会回去那个帝国,并且会通过这个力量来对抗星灵、飞升者、恶魔以及任何力量过分强大的存在。因为它们只会破坏。”
“神性只是笑话。”
苏木只对他的第一句话颇为认同。
“曾经的我也只有神性,清心寡欲,不念人情。但那却是对神明最大的限制。所以为了找回凡人的情感,在神明的层次上更进一步,我抛弃了曾经的过往去了另一个世界,到前不久才刚刚回来。”
一边说着,苏木从半空落下,双脚着地。
“但发誓什么的那只是一句话,嘴巴一开一合就能说得出来。真正能够限制一个人的,只有内心。”
“你想让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
“那太血腥了。”
苏木轻轻摇头。
阿特瑞斯忽然沉默下来。
亚托克斯挣扎着起身,想要逃离,发出的声响打断了阿特瑞斯的思考。他转而看向那个恶魔,星灵武具上能量的烈炎再度熊熊而起。
“你杀不了他。”
苏木制止了举起长矛的阿特瑞斯。
“以你现在的力量,还杀不了他。飞升天神和暗裔的力量全都来自星灵,来自巨神峰上的烈阳,烈阳不死,永恒无尽的能量就能一直帮他们重塑身躯。但你觉得你有能力杀上巨神峰吗?你只能让他陷入沉睡而已。”
闻言,阿特瑞斯握住长矛的手轻轻一抖。
亚托克斯的低吼声摄人心魄,而那把大剑心脏的脉动也逐渐变得有力起来。
尽管并不明显,但阿特瑞斯却听得分明。
同时也对能量的脉动感受分明。
他抬头看向巨神峰的方向,回忆着曾经登顶时见到的景象一颗烈日、几轮明月,同时也有星座、行星、黑夜中流火的彗星,还有许多更加遥远的星辰,排列出各种复杂难言的星象。
那是另一片星空,一尊浩大的帝国。
阿特瑞斯深深叹了口气,任由亚托克斯捡起大剑,撂下两句狠话之后就挥舞双翼腾空而去。
然后,他举起长矛,宇宙能量的烈火在星灵武具上熊熊燃烧,炽盛的温度让整座废墟上的温度都变得极为可怕,连同空气景象都一同扭曲。
阿特瑞斯看准了亚托克斯离去的方向,只剩一个黑点,但在短暂的片刻之后,他就用力的掷出了手里的长矛宇宙能量燃烧的烈火在空中留下一道灿烂的痕迹,随后准确命中了那只恶魔。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夹杂着怒吼咆哮的轰鸣,随后长矛返回到阿特瑞斯的手中,而远处那场覆盖了广阔范围的爆炸掀起的狂风也席卷而来。
苏木啧的咂了一下舌头。
阿特瑞斯的天资要比想象中的更可怕。
意志,灵魂可追根究底,还是源于神性所缺失的真正情感。
苏木忽然抿住嘴角,抬头看向遥远的宇宙深处。
在轮回之前,他曾质疑过母亲的决定,而由神明沦落到一介凡人之时,七情六欲初显的瞬间,他也曾怨恨过母亲的选择可如今而见
母亲的决定从来没错。
苏木扯了扯嘴角,深深一叹。
“阿特瑞斯,已经成为了过去。”
新生的星灵忽然开口,打断了苏木的伤感和释怀。
他转头看向苏木,把长矛立在地上,目光扫过苏木悬佩在腰胯上的黑刀,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复杂。
“我依然能感受到我的伤疤,正在悸动着剧痛。它在提醒我活着的感觉,提醒我跋踄之路上的每一个瞬间。我的同袍兄弟,派拉斯,让我别再用血染红他的胜利野蛮人的袭击,我们双双濒临死亡在巨神峰之巅倒地不起暗裔的刀剑,刺穿了死亡,唤醒了我高原小麦,在山石的夹缝中顽强生长所有活下来的,所有死去的,都必须面对命运的时刻,必须决定战斗的理由、人生的挚爱,和真正的自己。阿特瑞斯,已经成为了过去,却也成为了未来。”
他在最后又重复一遍,眼神肃重。
“我是新的战争之神,于凡人中重生的潘森。我发誓,我将一生对抗星灵、飞升者、恶魔以及任何力量过分强大的存在,以免这个世界承受破坏。”
闻言,苏木动了动嘴角,有些意外。
而这位新生的潘森,又忽然将长矛指向了苏木,宇宙能量燃烧的烈火熊熊升腾,凌厉已极。
“如果有一天,你也步上了那些强者的后尘,迷失了自己的本性。即使明知身死,我也,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