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后。
尽管蔚很不愿意,但传声管里的凯特琳却在不停地命令她带上苏木抓紧时间立刻前往区部。她竖起一边的剑眉,把信息扔在一边,又歇了一时,之后才带着苏木离开裁缝区。
但在前去回应凯特琳的召集之前,蔚先带着苏木去了一条裁缝区的商业街苏木和一直都在请假的蔚这几一直都没怎么离开过房间,所以苏木现在需要换身衣裳,顺带着随便找个地方丢掉那身来自诺克萨斯的皮。皮尔特沃夫并不怎么欢迎诺克萨斯人,哪怕是在商贸往来的方面,诺克萨斯人在皮尔特沃夫也会举步维艰,由此便可以看出皮尔特沃夫人是如何地反感诺克萨斯人。算是为了苏木考虑,所以蔚才特意绕了趟远路。
但那家伙挑选衣裳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而且皮尔特沃夫本身的衣饰风格也让苏木不能习惯坠着金穗的白色长款外套,蓝紫色花纹内衬,还有点缀花哨的腰带和裤口很紧的褐色宽松长裤,以及一双脚尖位置翘起来的靴子。
这已经是很正常的穿着了,大部分的皮城人都是这么穿的,尽管苏木很嫌弃,可他最终还是无奈地接受了这样的现实。
赶到警署区部的时候,色已经临近黄昏。
凯特琳正坐在前台的位置上等着,脸色很不好看,尤其是见到蔚和苏木正勾肩搭背走进来的时候,眼睛里近乎可以冒出火来。
“别别别,我承认我来得晚了,但我有正当理由。”
蔚讪笑一声,不等凯特琳发火就赶忙丢开苏木,上前推搡着凯特琳到了远点儿的地方,然后声地跟她解释理由。尽管苏木没有听到蔚是怎么的,但他对这些事确实不太在意,而是好奇地翻看前台桌面上的几份文件。
那是凯特琳留在那儿的。
苏木注意到其中一份文件涉及到一个名叫塔玛拉的女人,凯特琳怀疑她是来自诺克萨斯的战争石匠,因为她在塔玛拉绘制的图纸上看到了皮尔特沃夫极为详细的地图,甚至精确到街道构造的误差只在毫厘之间而所谓的战争石匠,其实就是诺克萨斯培养出来专门潜入敌人领土刺探情报的细作,他们很擅长绘制地图,寻找最快的行军路线,为大规模的入侵提前铺路。
而凯特琳则是怀疑他会在几后的进化日有所动作。
在上面,也就是皮尔特沃夫,进化日纪念的是日之门的首次开启,它标志着瓦洛兰东西部之间的快捷贸易路线终于打通,同时也标志着贸易税收从涓涓细流变成了滚滚巨浪注入到皮尔特沃夫城邦金库。而在下面,祖安会在这一缅怀那些由于地貌巨变而殒命的人们:运河打通了东西两侧的大洋,同时也彻底淹没了祖安的一个城区。
苏木回忆着之前跟蔚闲聊时她告诉自己的那些事儿。
而更有趣的则是一个关于风之精灵的传那是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开始的故事风之精灵是一只青鸟,在最初版本的传中是这样的。而从很古老的时代开始,就有人向风祈祷。其中既有盼望好气的水手,也有祈求变革的受压迫者,总之有许多凡人都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符文之地上呼啸而过的烈风湍流郑
令人感到惊讶的是,有的时候风似乎会回应他们。航海家们有时会看到一只蓝色的青鸟出现,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强风吹满风帆。还有人发誓他们在一场风暴到来之前听到了一声哨音,就像是在为他们预警。随着这些神奇的预兆口口相传,那只青鸟的出现也愈发频繁。有人发誓他们看到了这只鸟变成了一个姑娘。她长着长长的尖耳朵,长发飘逸,据这位神秘的圣女飘浮在水面上,手中的法杖轻轻挥动,就能为风指引方向。
有人称呼它为迦恩阿蕾姆,古恕瑞玛语职守护者”的意思,因为她似乎总是在最危难的时刻出现,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它的名字被简化成了迦娜。
过去的很多传都已经淹没在了历史的尘埃当中,蔚已经记不得了,很多人都是如此,而随着古恕瑞玛帝国的陨落,迦娜的名字似乎也已经悄然淹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之郑到上次的灾难之前,还能记得迦娜的,似乎就只有那些靠着老的脾气吃饭的水手们。
苏木在比尔吉沃特的时候就曾听过,水手们都会有些特殊的信仰有些人会在起航之前往水里丢一枚金海妖,那是什一税,苏木也曾亲眼见过那个恐怖的深海泰坦。而有些人则会额外佩戴一枚青鸟图案的护身符,那似乎可以让他们得到迦娜的庇护,在老爷不赏脸的时候能够送给他们一阵强风,护送他们安然归来。
或许在过去的时候,苏木会对这些法嗤之以鼻,但现在可不同了。
迦娜或许是个原始神,一种比人类更完整的存在。
而瓦洛兰和恕瑞玛两块大陆之间打通海路时造成的灾难,那个近乎于传一样的故事,似乎也在切切实实地印证着苏木的想法运河的开凿让很大一部分的祖安城变得不稳定。在那灾变的那一,皮尔特河边的一整片城区都下沉到了西侧海平面以下,数千人突然之间陷入汹涌的海潮中,垂死挣扎。当这些不幸的灵魂面临死亡时,他们祈求降拯救,喊出了迦娜的名字。
紧跟着,一阵飓风就忽然席卷了整个城市,她化为实体。超乎想象的气墙阻挡了汹涌的洪流,让人们逃出被淹没的家园。猛烈的狂风冲破了失火处的浓烟。虽然她拯救了许多人,但那一依然有数千人殒命,不过,所有幸存者都见证了迦娜的仁爱。
也是在那一,所有人都知道了迦娜是她而不是它。
“原始神”
苏木放下手里的文件,稍微有些出神。
讲真的,苏木很想亲眼看看那位风之精灵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如果可以的话,苏木甚至想跟她近距离地接触一下,看看凡人和原始神之间究竟存在着怎样的差别,而他自己正在走的路又是不是正确的当然是正确的,但苏木的意思是这条路是不是符合这个世界的规律。
因为苏木确实有些信不过猴子那跳脱的性情。
凯特琳和蔚的谈话似乎有些太过漫长了,但苏木并不着急,而是继续翻看其他文件。凯特琳已经注意到了苏木的动作,但她并没有出声阻止,所以苏木大可肆无忌惮地通过这些记录了各种案件的文件来了解皮尔特沃夫和祖安的现状。
又过不久,那对友好搭档的谈话才终于结束,但凯特琳的脸上却写满了狐疑之色。
“之后再跟你细。”
蔚嬉皮笑脸地把胳膊搭在凯特琳的肩膀上。
“那么,你这么着急把我叫过来是为了什么?又有哪个棘手的朋友不听话了吗?”
“棘手算不上,只是有些麻烦。各种意义上的。”
凯特琳带着蔚走回来,然后从那些文件里翻出其中一份。苏木知道那是有关于塔玛拉的文件,凯特琳把它递给了对此尚且一无所知的蔚。
“你也已经看过了,有什么想法吗?”
凯特琳把目光转向苏木,然后丢掉脑袋里关于蔚刚才了两句却没清楚的那些事的猜测,冲着苏木笑了一下。
“菲奥娜对你很是称赞,虽然我没见识过,但菲奥娜肯定不会谎的,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没什么意见,那家伙确实是个诺克萨斯的战争石匠。”
苏木的脸色有些为难,然后皱起眉头。
“但有件事你得知道,诺克萨斯的战争石匠很麻烦,他们总是喜欢利用各种身份隐藏在市井之间,而且绘制地图的手法也很隐蔽,一般来是不太可能轻易发现的。”
顿了片刻,苏木才满脸狐疑地看向凯特琳。
“你什么时候发现她的?怎么发现她的?”
“两前无意间发现的,主要是她的口音。那家伙的口音装的很像。值得称赞。有土话、有感情,可惜我听过这座城市里的每一种声音,从上到下,就是没听过她那种。要想以假乱真,那个混蛋还得把她从诺克萨斯带来的那股黑烟味和恶毒劲儿去一去。”
凯特琳挑了下眉毛笑起来,有些得意,眉眼弯弯的样子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