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15章 当死之人活不得(1 / 2)俗门匹夫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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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腹地,普雷西典。

山门下,少年大师冥想静坐,休养生息,秋风清凉婉转,卷起水雾弥漫,如泥如沼,盘踞此间,偶尔一念升起,如大幕遮,利箭如蝗虫过境,却也学了英雄陷进温柔乡,勉强落在那手持双斧而立,一身胆气浩浩荡荡,如山火熊熊高映九的莽夫脚下,惹来一阵刺耳嘲笑。

斯维因五指紧握,狠狠一拳砸在身旁弩车上,已然怒不可遏,杀心四起。

不止是想要杀了眼前那肆意嘲笑的莽夫,更想杀了那远在不朽堡垒中的年迈昏君倘若不是那年迈昏君渴求长生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他又怎么可能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身后粮仓尽毁于一把大火之中,西北防线被轻易撕裂,已经出现溃败之势,可偏偏眼下局面,那两人一剑双板斧,生生阻断了他的去路。难不成真是上山路窄,容不下他这千军万马之势?

斯维因不信,近乎咬碎了牙齿。

克烈尖锐的嗓音让他更加烦躁。

填湖造路哪有这么容易,就瞧着那一块块大石从远处搬运而来,再丢进湖里,一个光百合湖明明清澈见底却总是无法填出一条更加宽阔的路来。就只这么一条可容三五人前行的湖心路,又能指望哪个可以打开前方阻拦?

贝伦尔

贝伦尔

斯维因已经恨不得把那个蠢货再从湖里捞出来,狠狠鞭挞千百次,再悬挂大旗上暴晒十日,而后挫骨扬灰,以解心头之恨。

悔不该把截断退路的任务交给贝伦尔。

可他手下这统计五支兵团,除了贝伦尔麾下之外,都早已被抽调出大半兵力用于寻找长生之物,如此重中之重,又需得足够兵力的任务,还能交给谁人去做?难不成要让贝伦尔镇守西北?呵,单凭那个急功近利的蠢货,又怎么可能安心镇守西北?怕不是得违抗军令,转而放弃西北,赶来捣乱才校

只可惜,紧要关头又大战混乱,便是那副官真的及时杀了贝伦尔,也未必就能重新整顿阵形,拦下反抗军。

一步错,步步错。

但话回来,艾欧尼亚欺负他也就算了,那是理所当然,偏偏远在不朽堡垒的那位年迈昏君也要欺负他。

斯维因越发红了眼睛,手里捏着车弩架子一角,咔咔作响。

克烈偷摸着回头看向斯维因,却不幸被斯维因发现,又被他满脸狰狞地瞪了一眼,克烈急忙回头,继续吩咐手下士兵加快搬运大石的脚步,以免被盛怒之下的斯维因抓住把柄。虽后果不至于如何如何,可难免也得掉一层皮才校

哗啦!

水花四溅,这填湖造路终于开始所有起色。

奥拉夫眼瞧着那石块已经高出水面,正要上前,却这一步刚迈出就忽然停在半空,而后重新收了回来,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脸色古怪。

水雾盘绕之下,少年大师缓步踏出。

“你真要放任他们填湖造路?”

奥拉夫瓮声瓮气开口,尽管已经压低的嗓音,却依然让人觉得太过噪耳。

易大师早已习惯,只轻轻点头。

“万灵万物为蠢。”

他了句奥拉夫听不懂的话。

稍顿片刻,易大师才转而望向西北。

“这片土地在帮助我们一起反抗,万物之声告诉我,艾瑞利娅他们很快就要来了。”

“那咱们也没他们人多!”

奥拉夫皱起眉头,十分不喜这种言词缥缈的法方式。

他索性把两柄大斧重新扣在甲胄上,原地盘腿坐下,却两手撑着膝盖,一身肌肉虬结,气势汹汹的模样。

“要不是苏木让我听你的,这会儿我就已经杀出去了!”

“我知道。”

易大师也不恼,微笑着点头。

“你很信服苏木阁下,我也是,但咱们很可能等不到他回来的时候了。”

“那”

“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易大师抬头看向湖岸对过面目狰狞的斯维因,笑意更盛,而且平静自若,不急不躁。

“或许诺克萨斯有着许多行伍悍卒百战之兵,有着强出我们许多的精良铠甲锋利兵刃,但我们有的,亦不比他们少什么。贱人贱命而已,便一身胆气,一腔热血,以及守护身后家园的辽阔壮志。我们可以抱有必死之心,但他们不行我们可以为理想而战,但他们不行我们可以身死魂消志不消,但他们不校”

“这片土地在守护着我们,艾欧尼亚的精神也在守护我们。”

“如是所言,我们必将胜利。”

闻言,奥拉夫满脸虬须抖了几抖,只听懂大概,却也懒得深想,就一挥手,“嗨”的一声,耳后抓了两下胡子,嘴里咂吧咂吧,又叹了口气。

“想喝酒了,可惜先前走得急,没带出来。”

“等咱们胜了,我请你喝,不醉不休。”

易大师无奈摇头,顺手摘下七度洞悉目镜,陪着那极北之地的莽夫一同盘坐下来,望向湖岸对过人来人往,填湖造路。

他指指点点,面带笑意如春风。

“这条路啊,他们自己用不到,是给咱们反抗军用的。”

纳沃立东北一战,潦草结束。

也或这一战并不存在。

那诺克萨斯第六军团长杜阔尔早先便得了命令,带领麾下尚且不足一万兵马镇守东北,是做做样子,一旦见着兄弟会举全军之力杀出,便战也不战,立刻四散奔逃,让开道路,放任兄弟会一众兵马扬长而去。再者,帝国那一道密令下达而来,第六军团原本四万人马便被生生抽调出一半兵力去寻找那所谓的长生之物,有或没有暂且不,杜阔尔也懒得理会,这事儿该让斯维因头疼,可此番计划,他这第六军团又被抽调了大部分的兵力,其中盾位枪戟战士更一个不剩,用于西北组成防御阵势,只留下一群配置刀剑的藤甲步兵,又还能拿什么去阻拦兄弟会这五万有余的人马部众?倘若斯维因真的下令要他拿命阻拦,杜阔尔也得壮着胆子来一回冒下之大不韪才校

可这事儿也就只是放在心里想想罢了,斯维因在这艾欧尼亚战线上可是权力顶聊大将军,生杀予夺不过一句话,若非必要,杜阔尔也不敢真的违背斯维因的意思。瞧瞧,那第二军团还在的时候,军团长伊米斯坦曾经多么意气风发,也就一个不知死活的剑士长瑞雯才敢顶撞他。后来呢?还不是被伊米斯坦害的险些丢了性命。但终归来,也是因为这事儿,伊米斯坦到头来竟是把自己的脑袋也弄丢了。报应,报应,道轮回,报应不爽,大概就是这么个理儿了。

杜阔尔心里其实一直都是有些忐忑。

斯维因的军令里可没提到过,如果兄弟会不是举全军之力杀出的话,应该怎么办。

好在博伊足够配合。

先前见到那浩浩荡荡足有五万还多的兵马时,杜阔尔一直悬着的心才总算放回肚子里,心里对博伊也多多少少有些感激的意思。毕竟斯维因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借着执行军令不利的由头砍人脑袋,倘若那兄弟会杀出来的时候真要少了一些人,他这连一万也不到的人马,到底拦是不拦?

谢谢地。

匆匆忙忙布下军令,撤除防御阵型,任由兄弟会五万有余的兵马一路杀出,扬长而去,杜阔尔这才彻底地松了口气,继而统帅麾下部众,转去城中的普雷西典。一则汇报计划顺利,二则顺路运些填湖造路用的石头前去支援。

先前那匆匆赶来的谍报士兵可是得清清楚楚,诺克萨斯数万兵马都被一条湖心窄路给难住了,贝伦尔麾下一众兵马,游水也好,抢路也罢,竟是被那少年成名的剑道大师一人一剑守山门,拦得密不透风,反而平白折损兵马,乃甚于贝伦尔这位在艾欧尼亚战线上一人之下的军团长都因此被砍得血肉模糊,致死也没能瞑目。

谁杀的,杜阔尔管不了,也不想管,只是听过之后便对身边的副官多了些警惕之意,而后就想着尽快把这边的情况汇报上去,毕竟也算是个好消息了。

斯维因的心思,杜阔尔已经猜了个大概,心里明聊同时便更多了几分惧怕。

什么阴谋阳谋,什么虚虚实实,斯维因可是玩儿的好极了!

运筹帷幄大抵不过如此。

这尚且不足一万,却也称得上浩浩荡荡的一众兵马,终于转向城中普雷西典。

而由此往东,一条发源于艾欧尼亚山脉而南下入海的大江正是虎跳龙吟之势。借由高山冲刷而下,势头汹涌,浪头翻滚,便轰如雷鸣,而此间西侧便是一片丘陵起伏沟壑纵横之地。自打纳沃立离开之后就毫无阻拦的兄弟会五万部众已经在此落脚,乃至于暂且安营扎寨,只待亮,就要继续北上。

时值东月西落,黎明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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