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垂垂,压抑得让人呼吸也格外艰难。
白的时候,永恩已经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尽数告知苏木,却那些关于第二军团的动向仍旧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是一支在第二军团出现,却又并不属于第二军团的另一支战团,具体来历尚且不能清楚,却瞧着衣着打扮该是来自恕瑞玛与瓦洛兰交界处的祖安。除此之外,便是一些奇怪易碎的双耳陶罐,被这只战团严密保护,来自反抗军的暗探根本不能得知里面究竟藏着什么,而唯一探得的消息,就是第二军团的剑士长瑞雯将会受命保护这支战团穿越纳沃立,前往斯维因所在之处。
这条路线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苏木想不通其中的道理,更不明白第二军团长伊米斯坦的具体打算。既然要把那些双耳陶罐送往斯维因所在之处,就不该冒险穿越纳沃立,毕竟他还有其他路线可以选择。
绕过纳沃立,这肯定会更加安全。
但无论如何,伊米斯坦已经选择了这条路线,苏木就没理由不去阻拦。而伊米斯坦选择的路线,正是剑道场以北的一条官路大道,在临近纳沃立的时候,需要穿越一道山谷,之后才能真正进入纳沃立。按照苏木的计算,这支战团在进入纳沃立之后,肯定会选择沿着纳沃立边缘的平原地带前行,中间会几次经过纳沃立附属的村庄,甚至会率先经过剑道场附近,之后才能前往南部交战区,将那些双耳陶罐护送抵达。
在整条线路上,最适合伏击的,无疑就是那道山谷。
唯一可惜的是反抗军里有太多人正在别处进行招兵买马,而苏木所拥有的准备时间也非常匆促,唯一能够调动的,就只有剑道场出身的弟子。永恩在得到消息之后,很快就召集了反抗军里的剑道场弟子,可惜数量不多,只占其中不到四成的人数,然后临时组成了一支队伍,负责执行苏木的命令,对这支诺克萨斯战团进行阻击。
现在,他们已经来到了这座山谷。
按照前线暗探给出的消息,那只诺克萨斯战团将会在今夜里经过山谷。
夜色渐深,但苏木却依然没有见到那只诺克萨斯战团的影子。
“这支诺克萨斯战团护送的东西,很奇怪咱们真的有必要在这里拦截吗?”
永恩来到苏木身边,皱眉看向远处黑沉沉的光景。
他不太赞成在这里进行阻击。
“虽然前线暗探送回来的消息里明确明过,这支诺克萨斯战团是要穿越纳沃立,把那些双耳陶罐送到斯维因手里。但我觉得这只战团真正的目的应该不在南城前线,而是其他地方。”
永恩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沉眉思索。
“纳沃立兄弟会的营地?或者”
他看到了苏木计算出的线路会经过剑道场附近。
剑道场在纳沃立的影响力无需多言,若是有人能够得到剑道场的支持,无疑就会得到整个纳沃立,甚至最高议会的支持。当然,纳沃立兄弟会通过其他手段得到了最高议会的支持,可如今苏木所在的这支反抗军却得到了剑道场的支持,原本两者之间巨大的差距,正是因此,被迅速抹平。
粮食,甲胄,战马,钱财
无论任何方面,包括人数,反抗军都在以一个迅猛的姿态向着纳沃立兄弟会靠近,甚至隐隐有所超越。
永恩有理由怀疑诺克萨斯方面已经得知了这些消息,而且故意放出了虚假的消息,其实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在剑道场,而非战争前线。
“亚索在保护素马长老,而且我也跟他过,如果咱们没能成功阻击这支诺克萨斯战团,我会派人提前赶往告知,之后就立刻带着素马长老和其他几位长老一起离开剑道场,前往距离最近的一支反抗军所在,避免意外发生。”
苏木知道永恩的担忧,低声回应一句。
永恩松了口气。
剑道场真正的底蕴仍是素马长老,也只有素马长老才具备那种针对整个纳沃立和最高议会的影响力。
“长老毕竟年纪大了。”
永恩把地图收了起来,他知道苏木肯定会安排好所有一牵
唯一的担忧也彻底放下,永恩很快就转身去负责其他琐事,可苏木仍旧站在原地,瞧着黑压压的远处,紧锁的眉关始终不曾放下。
隐隐的不安,让他越发觉得今日之事古怪。
那夜里,他和阿卡丽见到的,至今也没有后文。
祖安炼金师的手段格外复杂,无论苏木也或其他人,谁都对此不甚了解,更无从知晓炼金产物的使用方式。在苏木而言,唯一一个可能知道的,就是格雷福斯,那家伙的霰弹枪的子弹就是来自祖安,除此之外,哪怕崔斯特都未必知晓。
炼金术,最多的便是各种类似火药的东西。
“总不会连自己人也一起炸了”
苏木深深吸了一口凉气,暂且放下心里的忧虑,转身继续布置周围的埋伏。
他需要的是万无一失。
却那种隐隐的不安感始终不曾消失。
时间越晚,临近深夜,远处的视线尽头终于渐渐行来一些人影马车,大雨也随之倾盆而下,轰隆隆的雷声滚滚阵阵,偶尔撕裂际,在这片被漆黑覆盖的大地带来一瞬苍白。
苏木喝令手下士兵潜藏起来,躲在山石山头之后,等待时机到来。
这支诺克萨斯战团似乎没有任何察觉,也没有任何担心,一直临近山谷谷口的时候,当先一人才终于抬手,示意身后众人停下。
那一抹白色的短发在深夜里也格外明显。
瑞雯眯着眼睛,漆黑的符文大剑始终拿在手里,她正打量着眼前的山谷,警惕着任何可能存在的埋伏。
出发前,伊米斯坦特意叮嘱过她,这次的任务格外重要,一定要格外心。
“剑士长阁下外面太警惕了些。”
在她身后,来自祖安领队忽然嗤笑一声。
瑞雯瞥他一眼,不曾理会,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她早就注意到这些家伙似乎不太对劲,从出发开始,一种莫名的不安就油然而生。
就和苏木的不安,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