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伊这人还真是警惕,这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是个麻烦的对手。”
苏木长叹一声,这才上前。
守门的士兵身着精钢甲胄,手持长枪矛戈,比起苏木这一边的反抗军要强出百倍也不止。两相对比,云泥之别,便是又无最高议会支持的差距。
“我叫苏木,你们转告博伊,就是他知道的苏木,他自然会让我进去。”
苏木脸色淡然,不必士兵询问就通报了自己的名字。
当先一人面有警惕之色,与身后众人交换眼神,却也没过多久就点头,让苏木在这里等着,转身便去通报。没多久,那人就重新回来,眼神古怪,仍旧是按照吩咐,带着苏木进入营地之郑
进入其中,苏木才见到这营地有些名不符实,便一眼瞧去,言是个纳沃立附近的村子也不为过。
入门之后有平日里用来集合的空地,周遭则是大大的木屋林立整齐,许多篝火架并未点燃,却依稀弥漫出来的气味也证明里面的燃料是火油这玩意儿,苏木那边的反抗军可是缺得很,难得到手一点也不敢如此挥霍,得留作日后对敌以火攻之用。
“差距啊”
苏木搓了搓鼻子,老老实实跟在士兵身后,走过相当一段距离,到了一间最为宽敞的木屋门前,这才停下。
“博伊大人在里面等你。”
士兵斜瞥一眼,脸色仍旧古怪,约莫是想不通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来历,却也没有逾矩询问,只是乖乖立起长枪,站在一旁,等着谈话结束再带苏木离开。
对于此人,苏木懒得计较多,就当即推门而入。
房间很大,却也相当空旷,除了一张长桌有些占地之外,其他的,就根本费不了什么空间。
那熟悉的身影正站在沙盘后面,沉眉思索。
“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博伊头也不抬,伸手拔起沙盘上的一根白签,而后将其插在一道河流附近,似乎觉得不妥,他又将白签重新拔起,然后插在河流旁边的山地上。
山地另一边,则是许多的红签。
“我也以为你已经死了。”
苏木将双手负后,走上前去,一眼就瞧了个明白。
沙盘是纳沃立的沙盘,红签是诺克萨斯侵略军,白签则是纳沃立兄弟会。却这一眼瞧去,纳沃立兄弟会的局面并不如何,只能占据纳沃立附近的险固守。只可惜官路大道太多,毕竟纳沃立是艾欧尼亚的中心,以纳沃立兄弟会的人数,纵然可以在各个节点防守,却因为质量的关系,每条路上都得安排太多人手,否则就难以阻拦诺克萨斯的入侵。以诺克萨斯而言,只需要打开一个缺口,之后就可以长驱直入,将纳沃立彻底拿下。
如博伊这般人物,也是相当苦恼。
“你看如何?”
博伊仍旧不曾抬头,问了一声。
苏木已经收回目光,只轻轻摇头,长叹便罢。
“纳沃立兄弟会人数够多,规模够大,而且借着翁库沃反抗军的名头还能继续招揽到更多人手。只可惜,有能者太少,而且顶尖战力缺失咱们的情况正好相反。”
博伊终于收手抬头,而苏木也瞧见他脸上多了一道格外狰狞的伤疤,像是蜈蚣一样爬在脸上,由上而下,贯穿左眼,却眼睛没瞎。
苏木皱了皱眉头,刚刚瞧见的第一眼让他有些吓到了。
“这是一个叫瑞雯的家伙给我留下的,是个女人。”
博伊指了指脸上的伤疤。
“我们刚离开翁库沃没多久就遇到了诺克萨斯的第二军团,他们设下埋伏,拦截我们。我带走的那些人,最终活下来的,算上我,只有不到一千。西里尔也在那时候死了,为了保护我。”
“该死之人,谁也救不了。”
苏木嘿的笑了一声。
“但你显然还不到该死的时候。”
闻言,博伊的脸色却没有任何变化。
他只是看着苏木,苏木也在看他,沉默良久。
博伊笑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到的?”
“昨。”
“麾下有多少人?”
“不到两百。”
“那我的没错,咱俩正好相反。”
博伊轻轻摇头,又长叹一声。
“看样子,均衡教派是不打算帮你了。也是,那些家伙信奉均衡之道,不会随意插手物质领域的斗争。互有伤亡,就是他们的均衡,除非艾欧尼亚连反抗之力都没有,战场上呈现出一边倒的屠杀,否则,均衡教派就可以永远避世不出,哪怕艾欧尼亚被蚕食殆尽也好毕竟是互有伤亡,还没违背均衡之道。”
“那是他们的古老守则,谁都没法儿改变。”
苏木并不意外博伊能够猜到这些。
这可是个棘手的家伙。
却完这些,博伊就转身去到自己摆在一旁的矮桌,盘腿坐下,自斟一杯水酒,一饮而尽。
那桌案上还摆了不少书信,都是前线战报。
“我知道你来的目的,也知道你肯定不会同意我的条件。所以,回去吧,至少以现在的局面而言,咱们没可能达成联盟。除非,纳沃立的局面让我不可掌控,但它现在还没到那般局面。”
博伊拿起一份书信,已经下了逐客令。
“不肯让步?”
苏木不愿死心,追问一声。
却博伊再没有任何回答。
屋子里的气氛稍稍沉默了片刻,苏木始终盯着博伊,却后者也始终不曾开口。末了,苏木只得无奈一叹,稍有些失落,转身时挥了挥手,便算作告别,不再停留。
如此一来,最高议会那边,也是不必去了。
梅雨季,可是连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