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骨也立时寸寸鸣响,不出三五分钟,就大汗淋漓,一身通红,是血气高涨如精神焕发,隐有溪流成江河之势,非其而今肉身与精气神所能承受。
如这般,苏木才恍然惊醒,只觉得腿脚一软就瘫坐在地,面色胀红如血气上头,血流狂涌如大河滔滔之势也陡然急落,再无任何声响。浑身上下也没有分毫气力支撑他重新站起来。就连上床,都得格外费力地攀爬才校却躺好之后就不知怎的,不过三喘两喘就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到日上三竿才终于苏醒。
这一觉睡醒,苏木只觉得筋骨肌肉格外紧绷,血气回转又格外灼烫,在床上定定坐了许久才终于恢复如常,吐出一口浊气。
再一回神,苏木就被自己臭到了。
这满身的汗臭可是比起三伏跑了几公里还要难闻。
稍稍摇头便罢,苏木只得起身,抱起被褥出门去。他知道均衡教派而今驻地附近有条溪河,比溪大,比河浅,就想着要去洗洗才校路上见着了已经离去的猴子正跟反抗军里的一些人话,易也在其中,却了什么是听不到,两相遇见,只点点头便作罢,之后就安然走了出去,一路赶到河岸边上,也没再见其他人。
却苏木出了视线之外,那猴子也就摆摆手不再跟身边人闲聊,两手抱在脑袋后面,悠哉悠哉地离开。
易留在原地,瞧着悟空翻出围墙的背影,稍作犹豫,终究还是追了上去。
这附近都是山林险地,不见人迹,常有野兽,那猴子悠哉悠哉离开均衡教派而今的驻地之后,就奔着苏木离开的方向而去。却临到近前,瞧见苏木已经光着身子下了水,那猴子咧嘴一笑,便抽身上了枝杈,又纵越腾挪,没多久便落在百米之外的一处大石上,并无声响,就静悄悄地看着这石头后面的那人。
这人一身漆黑外褂,搭配精钢铠甲,年龄尚且幼,却一双眼睛里满是狠厉毒辣。
奈久里还未察觉猴子便在头顶。
他只静静矗立原地,手指掐算着时间。影流培养弟子,尽都杀手刺客,从无例外,便学来的东西也都为杀人。正此时此刻,奈久里就盘算着苏木洗澡的时间,他是知道人在什时候最为放松,也最容易刺杀。
又待片刻,奈久里才终于准备离开簇,前去动手。
“忍不住了?”
猴子忽然出声。
奈久里眼神猛地一变,将将迈出去的脚步也悬在半空,直到想起这声音是谁,他才弓一弓身子,后跳弹起,落地则如幼虎一般伏地待扑,杀气腾腾。
那猴子正搭着二郎腿坐在石头上,瞧见奈久里的模样,咧嘴发出一阵刺耳的尖笑声。
“你没走?!”
奈久里眯起眼睛,一边警惕着,一边缓缓站直身子。
“我分明瞧见的,昨夜里,你脑袋上射出一道金光,去了上,就跟你来的时候一样。反抗军里的探子过,你来时就是一道金光,走时也该是一道金光。”
“俺老孙要走的话,又岂会被你等这些凡人瞧见?”
猴子咧嘴大笑,一跃从石头上跳下,闲庭信步来到奈久里面前,又围着他转了两圈。
“影流?那个皮包骨头的家伙还真是不死心,即便走了,也得安排人留下,偷摸着观察。嘿,无知儿,俺老孙早便跟他过,这上地下,俺老孙一眼便可瞧尽,哪有什么不知道的事儿?”
顿了顿,猴子停在奈久里面前,嘿的又笑一声。
“他让你刺杀苏木,试探俺先前所可否真实,对也不对?”
奈久里没再开口,只是死死盯着猴子,眼神愈发警惕。
劫修行禁忌之术,似是反噬,而今瘦得确如皮包骨头一般,可这事也就只他一人才知。整个影流上下,算得上真传弟子的,如今只奈久里一个,其他人却是谁也不知。可这猴子却一句话便了个明白
猴子对此也不介意,咧嘴笑笑便罢。
“回去告诉那皮包骨头,该的,不该的就忘了,也别想着惹俺老孙动怒。否则,莫他那影流,便要毁掉整个艾欧尼亚,也不过是俺老孙吹上一口气就能解决的事儿。”
猴子大言不惭,却奈久里没由来地一阵心悸。
他是不愿相信,又不得不相信,这猴子没骗他。
就嘴角哆哆嗦嗦抖了几下,奈久里又吞了口唾沫,这才强行冷静下来,仍旧盯着猴子。
“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什么?”
“这些?哪些?嘿,若你是这前前后后许多事儿,俺老孙就是为了一场大功德,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而已。若是要问俺为什么留下,理由也简单,不过是为了瞧个热闹罢了。嘿,可即便俺老孙真的回去了,不在这儿了,你又能如何?那皮包骨头又能如何?均衡教派虽是凋零至此,却也绝非你影流可以随意欺凌,他们也不是瞎子。那个叫慎的,可是一早就知道你在这儿了,他有观星之法,目力可透群星之下,你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上的诸多老星。不只是他,那几个均衡教派的长老,那些个无极教派之人,都是早早就知道你从昨晚开始就在附近,俺老孙也不过是来跟你打个招呼而已。”
猴子挑起眉脚,一翻身便重新回到石头上,盘坐下来,以手撑腮。
“别忘了跟那皮包骨头转述俺老孙先前的话。”
完,猴子就挥挥手,驱赶蚊虫一般。
奈久里无话可,却是咬牙切齿,杀机沸腾。可那猴子又猛地转头瞧来,只一个眼神,便让奈久里如遭雷击,冷汗淋漓,是腿脚一软险些瘫坐在地。
不得已,就只得拱手告辞,转身便消失在丛林丰茂之间,再无踪影。
却那猴子没走。
他仍旧盘坐石头上,一手撑腮,一手重新远处招了招,就一颗通红的野果飞来到他手里,在身上胡乱地擦擦便塞进嘴里。
一旁忽然有脚步声响起,十分刻意,最终停在石头下面。
易仰头瞧向坐在石头上的猴子,眼神复杂,犹豫了许久才终于开口。
“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