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悬崖峭壁上满布嶙峋怪石,藤蔓青苔,若真是摔落下去,不尸骨无存,却肯定得落得不堪入目才是,需得万般心。
一众僧侣手持戒刀棍杖,遍体鳞伤,艰难后退,固守最后一处险。
又一白发白须的老者上前,丢开了手里的棍杖,立身于众多僧侣之前。这人不知名讳,却面相和善,一双眼眸更是明灿生辉。就脚下站定,老人马步如生根,再以虚领顶项,含胸拔背,沉肩坠肘,膝不过脚,内撑外合,脚跟虚提,重心涌泉,舌抵上颚,呼吸有度,一吸一提,隐有白龙出没鼻息口齿之间,气归脐下三寸,一呼一放,声如春雷。
便苏木也能察觉,那老人是精足则气生,气满则神聚,神溢则化虚,且听闻其体内血气轰隆作响,又觉这一山之气都为之而动。
就如此瞧着,那猴子也惊咦一声。
“有趣,有趣,这寺院里竟是有人悟了浑元桩,却不知还有多少让人惊异之事。嘿,这热闹,可是没白看!”
猴子咧嘴而笑,又拍了拍苏木,指了指那老者。
“记着这个站姿,日后修行,且不做到怎样的地步,就如这老儿一般即可,于你而言是大有裨益!”
完,猴子手掌下滑,点零苏木脐下三寸,又一阵暖流劲气直透体内,引导苏木呼吸松放节奏。虽然不明就里,可苏木也知道这是猴子在指点他,就急忙收敛心神,记住了那老者的姿势,又记住了这般呼吸节奏,引以为大机缘。
却苏木没能注意,猴子收手之手脸色就微沉,抬头冲着上瞪了一眼,嘴巴开合,似是骂了一声,而后周身气势作青云直上,不显山,不露水,却至得那云之时,轰然如炸雷,震得日月皆动。
至此之后,猴子忽然咧嘴,嘀嘀咕咕道了一句:
“规则是规则,俺老孙也没太过逾矩,便放俺一马又如何?知错,知错,不再出手便是。”
话虽如此,可猴子是不知悔改,脸上笑意依旧,看得兴致正高。
那最后一道险石桥上,瑞雯又与老者正面对上。
“你先前与大长老一战,血气已然败弱,却之后我等也经历一番死战,如此,可不算欺你。”
那面善老者弯眸一笑,更显亲近,反而不像对担
“若真要讲欺你,便是我这老儿修行近百年,却你不过桃李而已,你若想退,便退,战场之上分生死,不讲人情,老儿可不会因此责怪什么。”
“不必。”
瑞雯的回答简洁而明了。
却后方追上的两位军团长是咧嘴嫌弃,也不估义,只挥手,便众人一拥而上。
瑞雯阻止不及,就瞧着老者笑意依旧,却一身气势高涨,双臂开合舒展有度,轻轻一拂,便三五人一同飞出桥外,坠落山谷而亡。又一众人手持刀剑矛戈,却老者双掌虚按,衣裳便骤然鼓动,有狂澜惊出,如春雷滚地,席卷四方,吹得沙尘蔽目,靠近不得。
就回头瞧了眼脸色难看的两位军团长,瑞雯嗤笑一声,见着老者周围再也无权敢上前,这才提剑走去。
那老者脸色也严肃下来。
他深提一口气息,沉腰落胯,双臂抱圆于身前,十指放松微曲,却鼓荡一身清风,须发皆动。
瑞雯的脚步越来越快。
到最后,整个人便气势高涨,犹如下山猛虎而去,脚下踏定如闷锤砸地,而后身形高高跃起,双手持大剑当头,卷动诺克萨斯魔法引狂风呼嚎,向老者发难。后者面色微沉,是正面对上才觉得这桃李年华的剑士长绝非凡人,虽剑法无章,却剑势骇人,便双掌一放一收,脚下画圆,身形侧过,继而手臂舒展,飘然一掌拍在错身而过的剑身上,发出吣一声闷响,却入耳又如惊雷般慑人。
瑞文身形旋过,待落地,正举剑上前,与老者冲杀僵持。却人影翻飞之际,后方有呼啸之声激射而来,是擦着瑞雯耳边掠过,再掠过。老者骇然,瞳孔也缩了几分,手臂舒展拍断当先的利箭,可随后又有一箭射来,反应不及,直入心口。
那箭头上,还带着些许紫色的污秽之物。
“二长老!”
僧侣悲呼,瑞雯也举剑呆愣当场,却之后的喊杀声便瞬间淹没了一牵只在人群中,瑞雯回过神来,猛地转头,怒目相视那面含轻蔑的第二军团长,他手里还擒着一把从旁边人身上夺来的长弓。
“两星连珠。”
瞧见瑞雯的脸色,第二军团长咧嘴嗤笑,比了个口型,之后就装模作样,施施然邀请第六军团长继续向前,去瞧瞧那希拉娜修道院里面的模样。
经过瑞雯身旁时,第二军团长稍稍驻足。
“战场之上,不容儿戏,杀敌才是最紧要的事情。别我,换做是你最为认可的、聪明的斯维因将军,也是如此。”
闻言,瑞雯猛地瞪大眼睛。
“咱们才是这次侵略战争的发动者,别忘了自己的身份,瑞雯。”
第二军团长咧嘴狞笑,不再停留,就瞧着士兵们已经逼得那些负隅顽抗的僧侣们破开修道院大门,进入其中,便吹了声口哨,大笑着离去。
石桥一端,猴子嘴里啧啧有声,苏木也皱紧眉头,咬牙切齿。
“还有一出好戏就快到了,咱们先进去等着。”
猴子并未多做评价,只是催促一声,就提起苏木肩头,一晃到了希拉娜修道院的大殿里,落下则两人分开,站在希拉娜雕像两边肩头上,高高在上,瞧着殿里的厮杀。
却苏木是当真瞧不起那军团长的所作所为。
猴子看他一眼,轻轻摇头。
“那人的不错,战场不容儿戏,杀敌才最为紧要。”
“可这种做法”
苏木还要力争,却猴子摇了摇头,打断了苏木。
“你可不是艾欧尼亚人,也不是德玛西亚人,更不是这一方地之人,干嘛这么紧张?”
闻言,苏木一愣,倒是从没想过这些。
他是因为菲兹的误会才到了艾欧尼亚,之后事发种种,到如今也是有了不短的时间。冬去春来,眼看着就要春去夏至,可为什么会挂心在守护艾欧尼亚与初生之土上,苏木是不记得缘由,只记得那从均衡教派回去,到了崴里,见着奥拉夫和易的切磋,之后奥拉夫就要去翁库沃帮上一把。
这一帮,就到了现在。
奥拉夫又是为了什么?
猴子挑起眉脚,眯着眼睛,翻身躺在希拉娜雕像的肩头上,双手枕在脑后,翘起二郎腿,摇头晃脑,悠哉悠哉。
“修心修道,凡事多想个为什么,意志,肉身,免除迷惘,是拴住心猿,定下意马,方知脚下之路,日后之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