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怕是……是开玩……开玩笑哦。”黑狗叔叔弹了一回烟灰,接着说,“你……你走……走之后,又来……来了一伙人。”
“都是哪个村的?”他爹忙问。
“哪……哪个村啊?”黑狗叔叔斜着眼说,“怕……怕你不敢……敢……敢相信。”
“难不成是县里赶来的?”他爹冷笑道。
“金……金水村……来……来了一伙人。”黑狗叔叔解释道,“金……金水中学就……就在金……金水村,说……说起来,金……金水村比我……我们横河街还……还要有钱。”
“谁哦?”他二伯母好奇地问。
“你……你不认得的。”黑狗叔叔摆手,接着唾沫横飞地讲解道,“他们……他们几个起……起码带了三……三四千块钱来,说……说最后……最后一下输……输得精光,当……当真就……就跟得人家说……说的,就……就差脱……***了。”
“爷呀,都是谁赢去了?”他二伯母艳羡地问。
“竹……竹娘赢了,老……老虎叔也……也赢了,秋……秋生赢了,细……细水赢了,还有……还有那个……那个谁啊?”黑狗叔叔挠头道,“突……突然想……想不起……叫什么……什么名字了。”
“大腊哥啊?”他爹思考了一番,挑选出一个极有可能的人,提醒道。
“对,没……没错,就……就是大……大腊哥。”黑狗叔叔突然拉大了声线,就像一个破解了难题的学生般兴奋。
“谁赢得最多?”他二伯母紧忙追问。
“你……你隔壁老……老虎叔。”黑狗叔叔指向右边说。
“赢了多少?”他爹又问。
“怕……怕是有……有一……一千三四的样子。”黑狗叔叔估摸道。
“这么多啊!”他二伯母讶叹道,“这都相当于我家里男人两年寄来的钱了。”
“确实多,”他爹认同道:“靠我偷树,晓得要偷到猴年马月?”
“千万莫羡慕这种横财。”他妈叮咛道,“我们没有这个命,就别想这茬子事。”
“什……什么就没……没有这个……这个命哦,”黑狗叔叔反对道,“赌……赌桌上不……不都是靠……靠运气么?”
“这么大场子,一般没人敢抽老千。”他二伯母赞同道。
“谁敢?”他爹冷哼一声道,“要是被发现了,不把手指头斩断,不就把脚打残。”
“没……没错,”黑狗叔叔笑道,“没……没人敢的。”
他二伯母心痒痒地问:“在谁家里?”
“这……这我就……就不告诉你……你了。”黑狗叔叔吊着胃口说。
“阿华,在谁家里?”他二伯母懒得回怼黑狗叔叔,径直转问他爹。
他爹如实道:“不一定,每日换地方。”
“怕得捉?”他二伯母疑问道。
“那当然,这么大场子,不是开玩笑的。”他爹道。
他妈听到这话,更加担心,阴了他爹一眼,凶巴巴地说:“你不准去哦。”
“不去,”他爹答应道,“不是刚好聊起这块儿吗?”
他二伯母却是想去得不得了,拉着黑狗叔叔的手臂问:“今天在谁家里?你说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