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离来到这地下基地已经5天了。

虽然是被装在黑暗集装箱中拖进来的，但凭着对厢体的升降、空气的温湿度，以及基地空间的声波振动的感应，段离现在能够确定自己至少位于地下50米处。

所有被拉来的劳工都集中关押。虽然当初各地招聘时说的天花乱坠，但这些劳工一到地下，便被持枪的黑衣卫队押解着进入钢铁制造的牢房。牢房面积很大，象一只巨型的铁柜，足以容纳数百人。

每天清晨都有人被提出去，就象电视中丰克人对待联邦俘虏那样，一队队地向基地深处走去。到了傍晚，牢房中便会加入新的成员。被提走的人则音讯全无。

自然也有人反抗，叫喊着违约和人权，起初卫队还会用棍棒侍候。后来不耐烦了，便将枪伸进窗户，瞄准带头的一枪一个。尸体拖走后，柜顶会有清水喷淋下来，将地上的血迹冲散冲淡。慢慢的，即便是新来的也不再出声，因为会有前辈将情况告诉他们。

段离仔细察看过牢房，以他的功力自然有各种方法可以出去。只是他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卫队，有没有高手在这里坐镇。另外，如果这时候他动手，不但打探不到任何的消息，反而会惊动了对方。因此，他决定再多观察几天。

耐心终于换来了回报，当火警警铃响起的时候，牢房内外一片混乱。段离知道机会来了。

趁着人群涌向门窗没人注意到他，段离来到牢房的中心位置，抬头看了看，轻轻一跃。在他的头顶上方，有一个圆形的换气孔，直径大概有10几厘米。

如果这时中有人回头，就会看到段离的身体在空中忽然拉长变细，象被拉长的面团一般冲入了换气管道中。

换气管道与基地内的新风系统相连，几乎连通了这一层的每一个房间。对能够用功法将身体缩小的段离来说，理论上讲他现在可以在整个基地大部分地区畅通无阻。

当然，那只是理论上。

前提之一是他能够拿到这复杂的如同立体蜘蛛网般的管道图纸，前提二是他能够突破每隔30m设立的一道激光拦阻网。

以这些拦阻网的网眼密度，段离很肯定它们是用来拦截进入管道的老鼠的。这种据说上万年前就存在的顽强生命，在大战以后更是肆无忌惮地繁衍生殖，已经成为联邦的第一公害。当然，所谓公害也是看对象的。对普通的平民来说，那些无毒的品种也是日常肉食的来源之一。可是，在这里，这些防鼠装置却生生地挡住了段离的去路。

“可恶的老鼠！”

从前在央城地下管道，段离见到长的可爱些的地鼠，还经常用气劲将它们笼住，抓在手中摸摸胡须，亲亲尾巴，象对宠物一般。他可没想到有一天，自已喜欢的这种动物会让自已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他有些想念地上那些戴着红袖章的灭鼠队大妈了。

要不是在30m的管道之间还有一个房间通风口，段离现在简直要骂自己蠢猪了。

这是一间面积不大杂物间，墙角堆放着一些镣铐棍棒，对面还有一个简易的更衣柜。段离掀开通风口上的隔栅，轻巧地跳进房间，还未落地，身体已经恢复正常。

火警铃声还在响着，门外有杂乱的脚步声来来往往。段离在更衣柜中拿了件白色的工作服换上，等到外面安静下来，闪身来到走廊之上。

既然离开了牢房，段离自然是准备探一探这座基地。

可能是火警来的突然，基地内现在一片混乱。段离看到远处有身穿桔黄色消防服的消防员拎着装备奔向电梯井方向；有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推着小车往前奔去；还有服装各异的管理人员急得象没头的苍蝇，四处大呼小叫。

“哎，你！清扫组的！”有人在段离身后叫着，这人刚从房间出来，正好看到段离的背影。

段离不确定对方是否在叫自己，但耳力之中周围应该没有其他人。

“我……”段离指着自己，慢慢向那人走去，如果对方露出一丝的警觉，他会毫不犹豫地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