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六道:“如何报恩?”
郑天乘问到:“你可知道你家主人何年出生?”
赖六报了年龄,郑天乘又问可知道月份,赖六思索片刻,说出一个月份来,郑天乘思索片刻,用树枝在地上写出几个字来,说到:“我敢断言,你家主人定是生在此日此时,你可牢记,现在回去验证,如若我说的对,你就来,如果我错了,你大可不用来了。”
赖六听了,问到:“问了这个有何用?”
郑天乘正色道:“此是马道长告诉我的,一时无法给你明白讲出,你若信就按照我的去办,如果不信,我也无法。”说完,郑天乘从怀中摸出一小块金子道:“我还可以和你打赌,如果我错了,这金子就归你了。”
那赖六拿过金子,仔细看了看确实是真的金子,顿时有些发蒙了,不知道对方是何用意,呆呆的站在那里,郑天乘道:“时间紧迫,我就在这里等你。”赖六这才傻傻的离开。
这赖六一路小跑回到城内家中,本想去问王大娘子,无奈刚刚走了几步想到大娘子的嘴脸就吓得又返回了,他想来想去,把心一横,央求了一个老妈子来见到王家娘子,那妇人此时死了老公,也是颓废之际,赖六向前作揖问到:“那长老问老爷的生辰是否准确,让小的再来核实一下,”王家娘子今日倒是平和,说了一句是准的,又让人写了一份,交给赖六。
这赖六怀中揣着纸张,飞奔到河边,远远的就望见了郑天乘,二人见面也没说话,赖六见地上的字迹未动,只把怀中的那张纸展开来,虽然他不识字,但他按照笔画顺序,却见到二者写的一模一样,顿时坐在地上。
赖六道:“哥啊,马道长在哪?这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和我家主人认识?”郑天乘摇摇头。
赖六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现在愈发迷糊了,你方才说的报恩,如何报法?”
郑天乘道:“我再问你,你当真想为你家主人报恩?”赖六点点头。
郑天乘道:“我再问你几件事情,一是今日早间你家主人在入棺之际,是不是你家里没有任何人在场?”赖六思索片刻,说了句是是是。
郑天乘又问:“二是你家主人本应该在家停留一日后再往祖祠内停留几日的,但是有人叫你们家早点下葬?”赖六又是想了片刻说了声确实如此。
郑天乘接着说到:“这些举动都极不正常,特别是入棺之时,为何不让家眷在场?我再问你,今日早间,那庙里的和尚,是不是回去了五六个?”
赖六道:“早间的和尚中有一个据说发癫了,所以早早的送了回去,这些情况那庙里的长老说我家主人得的是恶疾,所以如此……对了,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郑天乘道:“我如今难给你一一解释,但是如果我要说你家主人还活着,你信吗?”
此言一出,赖六眼睛睁大了几分,说到:“哥啊,这个你不会骗我吧,我家主人咽了气,家里大大小小许多人都见了……”
郑天乘此时只恨自己没有顾仁的本领,否则只需去大闹一番即可,无需再在这里和这厮纠缠,无奈和情急之下想到只能先说一个谎了,于是说到:“骗不骗你我并不知道,我不过是代那马道长给你传话罢了,你刚才不是还在问我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吗?这都是那马道长说与我听的,此时药也给你带来了,你去与不去,我当真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赖六给这么一激,顿时楞在哪里,郑天乘又道:“你家主人念念叨叨马道长,此刻马道长的药已经来了,他没福气享用,白白丢一条性命。”
赖六道:“哥啊,那就是现在有药,我也喂不到主人口里啊,你想想,人已经躺在棺材里了,我总不能让家族的人再把棺材打开。”
郑天乘哈哈一笑说到:“你要是有心,方法肯定是有的。”
赖六道:“哥,你有何好方法?”
郑天乘正色道:“方法是有,就怕你不肯?不愿意为了救你家主人而去背负骂名。”
赖六道:“我怎会不肯,别说骂名,就是赴汤蹈火也可以!”
郑天乘道:“你当真?”
赖六回答:“当真!”
郑天乘道:“好,那我将方法传授给你,你仔细听好。”那赖六在一旁点点头,立的端端正正。
郑天乘道:“你若想去开棺,就是求遍酉阳城的所有人都怕开不了,所以你只得去把那棺材搅翻过来,他们自然而然会从新开棺入殓,此时就是喂药的好时机。”
赖六道:“这岂不是犯了大逆不道的罪行,用不着送到县尉哪里,我家里人都会把我打死。”
郑天乘道:“你方才不是说愿意去赴汤蹈火吗,再说了,大家开棺之后,你家主人有救了,你大不了先挨一顿打,往后倒是会受到众人尊重。”
赖六道:“哥啊,你可别骗我。”
郑天乘道:“快去吧,越早越好,以后救了你家主人,得了赏赐,可别忘记了我,”那赖六低头思索了片刻,拿过了那颗药丸,长出一口气,又把药丸旁边那块金子掂了掂,扔了回去。
话说王家祖祠内,几个孝子正在棺材旁哭天喊地的叫唤,一个老一点的家人看见赖六过来叫了声:“这大半天的,你去了何处,到处找不到你!”赖六回答:“刚刚挖土回来,”那人又骂道:“混账,挖土的人哪有你,我方才下山,你今日倒是在这紧要关头偷奸耍滑了。”赖六不敢争论,只得转身避开。
那赖六转了几圈,也没看到有下手的方法,正在犹豫间,看见王家本家的一个族长正在与和尚争论,那和尚只说要今日就下葬,族长反复驳斥,二人争论不休。
赖六想到今日郑天乘的话,感觉和尚这么着急确实有点奇怪,他心里烦躁至极,不觉的走进了厨间,见四下无人,拿起个酒坛子倒了一碗酒,咣当咣当连喝三碗,当下计上心头。
赖六将那厨下堆放柴禾的地方,抱出几捆堆放在不紧要处,点起了一把火就离开,刚刚走到哪几个孝子坐卧的地方,就听到有人大呼后房着火了,众人顿时丢下手中的活计往冒烟的地方奔去。
赖六这时冲到棺材边上,用手去推那棺材,怎奈纹丝不动,又急忙拿起一根木棍在棺材下刨出一个小坑,把木棍塞进去也撬不起来。正在无计可施的时候,王家一个仆人,外号大傻子的走到旁边问:“你在干嘛?”赖六道:“快点来帮忙,休要呱噪!”那傻子平常被人指使惯了,此时也是急急走到旁边,二人把一根大木头塞进棺材底下,垫个石头,只那么轰隆一下,一副棺材就翻了个底朝天。
此时后院的火已经扑灭,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走了过来,却看到两个人坐在翻到的棺材旁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