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素向二老揖礼:“东莱伯好,介子叔好。”
介子叔只简单应了声“嗬”,便不说了。东莱伯说话很流畅,他笑着说:“女公子好,女公子从远方来,一路辛苦吗?”
郗素说:“有姐姐照顾,一路走得很顺利,不辛苦。”
东莱伯笑着说:“嗯,敏儿是会照顾人。女公子,你在敏儿的院子住,住得好吗?”
郗素说:“好,姐姐的院子挺好,住在这儿很舒服。”
东莱伯说:“敏儿院子舒适是舒适,但有点小,女公子闷了,可以到我们草坡去玩,我们草坡很大,虽然有介子这个无趣的人,但我们草坡很美、很好玩,女公子去了,一定会喜欢。”
介子听东莱说自己坏话,“嗬”了一声,不以为然。
郗素听了说:“草坡,东莱伯,你和介子叔不住在街上吗?”
东莱伯说:“我们不住街上,我们住在镇郊。住哪儿都一样,都是寄住。”
郗素感到意外,问:“姐姐住在自己院子也是寄住吗?”
息敏笑着说:“东莱伯喜欢开玩笑,妹妹不必当真。”
“说、娘胎客栈。”介子叔指着身旁东莱伯。
东莱伯嘿嘿直笑:“不是吗,还没出生婴儿时寄住在娘胎里,娘胎就是我们的客栈。”
息敏笑着说:“东莱伯、介子叔,你们有带什么节目来吗?”
东莱伯笑着说:“有,我们今晚要在明街逐马,敏儿你带女公子一起来看。”
介子叔也跟着说:“逐马。”
息敏笑着说:“好,东莱伯、介子叔,我今晚带妹妹去看。”
侍女给二老上茶,四个人在堂上喝茶。二老都没离开过青木镇,息敏、郗素对二老讲了很多青木镇外面的事,二老听了很开心,到了吃饭时间,四个人一起去餐厅吃饭,吃过了饭,二老才离开。
晚上,息敏带着郗素来到街上,天上繁星点缀,月光照耀下,整条街还比较亮,但月光照不到的店面却黑暗如洞。息敏牵着郗素的手站在街边,街上空荡荡,沉寂无声,可是这沉寂没过多久就被打破,先是从远处传来奔踏声,很快到了街尾,奔踏声雷动,郗素循声看去,一匹匹骏马从街尾奔来,瞬间奔到面前,速度如闪电,比草原骏马要快得多。有一个人骑在马上,在前头引领。郗素看清楚这人是介子叔,他挥着手致意,“嗬、嗬”在向自己呼喊,从自己面前闪过,后面跟着上千匹马,全都无人驾驭,自由奔纵,前不及影,后不及身。
郗素正想怎么只有介子叔一个人,东莱伯呢?息敏姐姐不是说他们二老互相离不开,有介子叔必有东莱伯。郗素念头才动,东莱伯爽朗的笑声就起:“女公子,敏儿,这孽畜今晚有些脾气,不愿意跑,我逼着它跑,呵呵……”只见东莱伯骑着一头四脚怪兽——身体略小于马——在后面赶马。果然二老互相离不开,介子叔骑着头马在前面引领,东莱伯驾着一头怪兽在后面驱赶。
千匹马排成长队从明街驰过,浩浩荡荡,似波涛奔涌,很快就没了踪影。明街又空了,但马蹄声还在回荡。没有多久,也就是一瞬间,街上突然亮起灯,整条街万灯齐明,像天河繁星闪耀,璀璨夺目。两边店铺都亮了灯,原先老气浑拙的店面一下变得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