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田力前头带路,韩稚寺跟着出了城门,他往北郊去,走了大约有两三里,穿过一片荒坡,来到一座山前。这座山不高,山体断了一半,形成一个山崖,山崖上黄土裸露,有一座木屋悬在半山,刘田力指着说:“驿站就在木屋上面。”
韩稚寺抬头看,一座不太的木屋,四四方方嵌在崖上,屋檐突出一部分,歇山式屋顶,斜直滑下;木屋颜色暗黄,和土坡差不多,相融无间,不仔细看看不出。韩稚寺感到不解,这是驿站吗?驿站为什么会建在山崖上?少主曾问濑底镇有没有驿站,他想去投递,自己问过人,也派人找过,都没找到,却没想在这儿。驿站在这偏僻的地方,还建在山崖上,这谁能找得到,想刘田力也是无意中发现,否则他也不会好奇上来。
有一条斜坡通到驿站,韩稚寺命随从在山下候着,他和刘田力爬上斜坡,坡有些陡,爬上去还有些吃力,土路松滑,脚踩上去粉尘一直往下滚,终于到了木屋前,韩稚寺看有一扇木门,门板平直厚重,像一块铜板,呈暗褐色,年代古老,经过岁月沧桑,却还保存完整。门前有两级台阶,踏上台阶,走进门里,看到一间空屋,屋子不高不大,却显得很宽绰,墙板拼接得很严密,和门板一样平直厚重,虽然是木屋,看上却似铜铸成的。屋里只门开着,没开窗户,屋内暗而不昏,虽然没人,却很干净,像是有人经常来打扫,可这时却没见着人,四壁空空,中间摆一张几案,搁一张空椅,正上方悬着一块匾,匾上写着“濑底驿站”四个字,字写得娟秀简洁,像女子字迹。韩稚寺想刘田力认得这字,才知道这儿是驿站。
“这驿站没人?”韩稚寺说。
“是呀,大人,我来的时候,屋里也是没人,喔,当时也是这张案子,上面还放着一卷竹简,现在没有。”刘田力说。
“竹简?”韩稚寺看着刘田力。
“是,大人,竹简。”刘田力说。
“现在为什么没有了?”韩稚寺说。
“不知道,”刘田力说,“或许被人拿走吧。”
“如果有人拿走,那人现在哪儿?”韩稚寺走到案前,仔细看了看,又扫视一遍屋子,没发现什么新线索,便说:“好了,我们下去吧。”
韩稚寺下了斜坡,他看周围荒野无人,想只有先回官衙再说。他带着随从回到官衙。韩稚寺回来后,百思不得其解,一个人睡觉中被削了三根手指,竟然没有知觉,醒来才知道疼痛,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而且门窗都紧闭,凶手是怎么从屋子进出?韩稚寺坐在堂上寻思很久,参将刘勇回来,向韩稚寺揖说:“大人。”
韩稚寺说:“刘参将,你回来了,检查得怎么样?客栈有没有住进可疑的人?”
刘勇说:“大人,我奉了您的将令,查遍了濑底镇所有客栈,他们都说昨晚没有客人住进来。”
韩稚寺皱眉说:“这就奇了,这小船上的人到底去了哪儿?刘参将,这事你还要多加注意,晚上派人加紧巡逻,一定要把可疑人找到。”
“是,大人。”刘勇揖礼退下。
第五伦今天照常到练兵场,指挥士兵训练,到了晚上,士兵休息,他从练兵场回官衙。韩稚寺见到他,揖说:“少主,训练完了。”
“训练完了,韩将军今天没去。”第五伦说。
“今天衙内忙,我没空去。”韩稚寺说。
“哦。”第五伦说。
“昨晚发生了两件怪事。”韩稚寺说。
“什么怪事?”第五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