濑底镇进入冬天,天气渐冷,寒潮袭来,小底河边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像锐利的刀片,河岸上停靠的船少了许多,码头也不像从前那么繁忙。镇上的房子显得清淡,人们不如往日忙活,有事才往街上跑,街上的店铺晚上都关张,只剩下少数酒店还灯火通明。第五伦骑马去镇北练兵场,他现在加紧练兵,每天都会来练兵场,指挥士兵战斗训练,严冬下雪不辍。李镐今天没有在城门当值,也来到练兵场,跟着士兵一起训练。五伦和李镐已经很熟悉,两人感情越来越好,下午训练完,士兵回营休息,李镐过来见五伦,揖说:“少主,今天天气挺冷的。”
“是呀,”五伦说,“天气冷,街上人都戴帽穿袄。士兵们都很坚强,服从命令,训练时很活跃,不因天冷缩手缩脚。”
“少主,你也很勤奋,天天都和士兵一起训练。”李镐说。
“大敌当前,不敢松懈。”第五伦说。
“少主说得对,大敌当前,不能松懈。”李镐说:“少主,我想请你到我家里坐,今晚我妻子买了些菜,我想请少主到我家吃饭,不知少主有空吗?”
“有空,”第五伦笑着说,“李大哥,我也想去你家看,只怕会麻烦嫂子。”
李镐欣喜说:“不会,少主来我家,我妻子欢迎还来不及。”
“谢谢嫂子,”第五伦笑着说,“李大哥,我们这就走么,练兵已经结束,我们可以回去了。”
“好,少主请。”
李镐的家在柴坊巷,和镇北练兵场隔两条街,从官衙所在的河前街一直往前走,左转入田水街,柴坊巷就在田水街后面,巷子里有卖木柴的坊子,当地人就叫她柴坊巷。李镐的房子只有三间平房,房子倒还宽敞,一间厨房,一间客厅,还有一间大卧室,李镐夫妻和一个三岁的儿子一起住。第五伦走进李镐家,李镐叫妻子出来迎接客人。李镐的妻子名叫虞苹,听到丈夫召唤,她牵着小儿子出来,李镐让妻子揖见少主,虞苹对五伦揖说:“少主好,少主请坐,我去厨房做饭。”
五伦说:“谢谢嫂子,有劳嫂子。”看见李镐的儿子,五伦蹲下牵他的手,说:“小弟弟长得真好看。”
“谢谢少主夸奖,”李镐说:“我妻子是濑底镇人,我来濑底镇当校尉认识她,她对我很好,我们夫妻很恩爱,三年前,她给我生了个儿子,我们一家人就买了这三间房子,在这住下。”
“你们家很好,这家让人觉得温馨舒服。”五伦说。
“这都有赖城主大人的提拔,”李镐说,“我家世代是第府家将,我父亲名叫李申,他活着的时候在耿烈将军身边当偏裨,我在衢城的家比这大,有五间大屋,还有大院子,是祖上留下来的,不过房屋年久老化,很多梁柱都有些腐朽,我父亲一直说整修都没做,可能还能住,他也懒得叫人修,不过房顶的瓦片坏了,下雨天屋顶常漏水,我父亲就自己爬上去换瓦片,有一次他换瓦片时不小心从房顶上滑落,摔断了骨头,没过多久就死了,我父亲一死,我母亲伤心过度,一年后也死了,剩下我一个人在衢城浪荡,城主大人听耿烈将军说我没事做,念及旧情,叫我到濑底镇当校尉,我就到濑底镇来当校尉,后来娶了妻子,安下家来,还生了个宝贝儿子,呵呵,这都要感谢城主提拔大恩。”
“哦,李大哥的父亲生前在耿烈将军身边当偏裨,耿烈将军勇敢无畏,他在衢城战斗中壮烈牺牲,李大哥的父亲能得到耿将军重用,也肯定是位好将军。”第五伦想起耿烈将军英勇牺牲,心里悲痛。
“谢谢少主赞誉,耿大人和我父亲交情很好,他时常来我家,耿大人非常豪迈的人,却牺牲了,真让人痛心。”李镐悲愤地说。
“是让人痛心,这仇我们一定要报!”第五伦说:“韩将军担心我们兵力不足,他还忧瑟江军攻打濑底镇,李大哥,你说如果瑟江军前来攻打濑底镇,我们守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