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素笑着答:“岑师傅好,他是我们的五伦哥哥,从衢城来我们这儿玩,父亲大人命我和弟弟带他认识笕叶城,我们经过你这儿,看你在店里干活,便想到你店里玩,跟你学篐桶。”
岑师傅说:“好。”
说完走到里间,拿出一堆刨得光滑的木板,放在地上,教郗素篐,自己在旁边指点。郗素拿起竹条做成圈,用来箍木板,箍成桶,郗素箍得还可以,虽然不严实,但还能成形,看来以前学过,不是生手。
郗素篐好了,叫五伦哥哥也来试。五伦没学过,木板还没放好就散了,心里有些急,岑师傅笑着说:“别急,慢慢来,先把竹条做成圈,再把一块块木板放进去,哦,对了,就这样。”在岑师傅的调教下,五伦终于做好,岑师傅欣然笑道:“嗯,这样不错,再刷几遍桐油,就可以了,你男孩有劲,篐得比较严实。”
郗素听了,笑着说:“五伦哥哥,岑师傅夸你学得快,你要不要在岑师傅这儿学艺?”
第五伦笑着说:“好,我回去禀明父亲大人,求他让我留在笕叶城学艺。”
郗素郗凡和岑师傅都笑了,岑师傅问:“五伦公子,衢城有箍桶师傅吗?”
第五伦答道:“衢城有箍桶师傅,我们衢城人也买木桶提水。”
岑师傅问:“他们手艺好吗?”
第五伦老实答道:“岑师傅,我不知道,想来也是不错,我们用的木桶也像岑师傅您店里这么结实。”
岑师傅听了,欢快地笑着,说:“噢,这样,谢谢五伦公子夸奖,呵呵。过段时间应该去衢城看同行都是怎么做工,呵呵。”
“欢迎岑师傅来衢城,岑师傅来衢城,我一定带您认识衢城的师傅。”
三个人说完,别过岑师傅,走出篐桶店。三个人往前走,到了街角,三人看到很多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围观什么,走近看,原来有街头艺人在演木偶戏。木偶戏台很小,设在街的转角处,戏台上有两个木偶,一汉子一妇人,女偶人正在数落男偶人,木偶不会出声,由操纵它的的人在后面代为发音,郗素郗凡第五伦三人看时只听妇人声音唱:“……你出门作死啦!这么大热的天,你赶那么远的路,你不怕被太阳晒死!你出门掉落成这个样子,像个无家可归的穷酸狗,你又不装出狗样。你上门来乞讨,也不带个碗在身边,做个乞丐也要有破碗才可讨水喝,你土爬土滚为什么偏上老娘的门来讨水喝,碰老娘的门楣,真是死讨厌臭要饭……”接着又有汉子声音唱:“哎呀呀,你这妇人真可恶,我也是倒霉死了,昨晚遇上山魈般的老人,在他家寄宿一夜,整晚梦游,不是用拐杖乱敲,就是对着我的脸吐唾沫,吓得我一宿没睡,天一亮就早早溜走,我冒着烈日,赶了大半天路,这时是又累又渴,看到你家,就敲门想讨口水喝,谁知竟碰上你这长舌妇,我不过就是讨口水喝,竟被你拦在门口骂了半天,上天呀,我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惹怒哪位神明,你们要这样惩罚我呀!”听到这,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接下来舞台一转,就以汉子入赘妇人家结束,观众看得心满意足,都丢钱走人。人群都走开,郗素和第五伦也走,走了两步,五伦见郗凡还站在原地,低头在想什么,第五伦回头问:“凡弟弟,你在想什么?”郗凡没有回应,呆了一会儿,才走来。
三个人转过东街,来到旁边的巷子,郗素说:“五伦哥哥,这条巷子叫上巷,你看这巷道是上坡路,所以叫上巷。”
第五伦说:“嗯,素妹妹,我们是在往上走。”
郗素说:“上巷是个坡,笕叶城地都很平,城北还有大草原,五伦哥哥,我们明天去草原骑马。”
第五伦兴奋地说:“去草原骑马,好,谢谢素妹妹。”
走过上巷,三个人又转过一条巷子,郗素向第五伦介绍说:“五伦哥哥,这条巷子叫驿巷,驿巷里有间驿站,就在前面。”
第五伦想起衢城也有驿站,说:“衢城也有驿站,在樟树巷里,樟树巷子里有一株古老的樟树,是古公大人亲手栽下的,所以叫樟树巷,衢城的驿站就在樟树巷里。”
郗素说:“五伦哥哥,驿站可以传递书简,不管多远,它都可以传得到。”
“哦。”
第五伦看着前方,这条驿巷很狭窄,只有上巷要一半宽,路面铺着石板,路上无人走,巷子幽深僻静,巷子两边土房很老旧,墙体老化脱落,门窗也都枯朽,三个人踏在漠漠青石上,响起铿铿声。走了一段路,郗素指着旁边一条黑洞般的甬道,对五伦说驿站就在甬道里面。第五伦看甬道只有一人多高,紧挨着老旧的房子,古朴的土墙,破败的门板,这条甬道就夹在房子中间,低矮狭窄,甬道幽深昏暗,看去觉得神秘,不知有多长。
他们没有进入驿站,在甬道口站了一下,就走了。三人走出驿巷,又回到广成街,郗素说:“广成街到了,我们逛了一早,五伦哥哥、弟弟,走了很长时间了,我们回去吧。”
第五伦和郗凡都说好,三人走回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