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四回 无相神功(第三节)(2 / 2)谷松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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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那红猿面色凝惑,无伤心道,我与晓晓耽停此间日久,也不知若男与钟教主他们现下如何,这猿大哥身手迅猛似电,我定当双手竭力而出,方可与之匹敌,当下静心存神,倒吸一口气,说道:“猿大哥,无伤在此领教您的高招了。

一时只见人影舞动,片刻间一人一猿已交上手来,孟飞看他二人出招如幻,转瞬之间已交上十数招,不禁暗暗吃惊,那红猿双掌使得如风似电,合力来击。无伤见它掌风愈来愈快,料想仅凭单掌已是难以为继,不觉左右手双进合击,使出双手互搏,右手与它互拆之时,左手却已悄然生变,化掌为指,疾出一招一阳指绝技,此招正是长日与它练功习得,他只觉这套功夫出指缓快自如,所击之处,由心而控,竟能分毫不差,且指劲沉猛。以此招助力,猿大哥或许便能知难而退,岂料那老猿身法如电,每每左指助力之时,却能被他奇巧避过,兀自不露败相,这一人一猿又拆了百招有余,那老猿已不似先前那般游刃有余,三分守势却已退作八分,眼见无伤右手出掌猝然折变,使出一招“亢龙有悔”,左手一阳指指劲与之齐头并进,两厢皆是纯实刚猛,那老猿虽闪过“亢龙有悔”,一阳指指劲却再也避无可避,出招嘎然而止,吱唔着缩作一团,却不抵御,情急之下,无伤只怕打伤了它,急而收回,未料那一阳指出招内气锐集,反噬力道劲猛,无形之中却已受了内伤。

他只觉喉间细甜,心道,这老猿终非是人,一但身犯险境,动物求生之本能却露显无疑,一时心下甚是怜悯,伸手将它扶起,却闻得耳旁啪啪……啪……,传来一阵手鼓之音,却是那红猿击掌作贺,钟晓与孟飞不觉之中也随它鼓起掌来。

无伤惊诧之余,未料这老猿竟能识得人身肢语,心下追愧,适才蒙它开悟,想这猿大哥与司空前辈相处日久,已俱人性,虽身披猿皮,又怎能再将它视作普通猿类。

当下说道:“多谢猿大哥教悔,习武之道,绝非是打倒或杀死对手,能摒弃心头杀念,懂得宽宥,却最是难能可贵。”见那老猿双臂举过头顶,手舞足蹈,欣跃连连,又来拉过无伤,蹦蹦跳跳行至那石门一侧,指着石柄机关吱吱呀语了一通,无伤道:“猿大哥,你是让我开启这道石门么。”见它不紧不慢,将那石柄左转三圈,右转两圈,又再左转一圈,继而按下石柄,只闻得一阵轰隆声响,石门缝隙处尘沙簌落,脚下一道亮光曳起,随那道巨石渐升,洞外一派明熠赫赫,天光炯晃。众人见那石门厚有一丈有余,若非由这道机关所控,任你功力再高,如何能打得开这万斤巨岩。

三人一猿走出洞口,见前方野花遍地,开得簇绵争艳,两边山涧急流湍挂,潺潺有声,空中鸟语花香,红猿领着众人行至花野尽头,见前方一座石坟悄然矗立在那群芳丛中,众人近前,见坟头一块大石上刻着,亡妻何氏映姿埋香之墓,左右皆有松柏相衬,其后紧靠一处崖壁。钟晓道:“这便是司空前辈妻子的坟冢了,原来司空前辈的妻子名叫映姿。”孟飞道:“这石墓背山靠水,其间满是花红铺地,想必是当年司空鉴为这何姑娘遍寻墓所,终于选中了此地。”

又闻钟晓突然朗声说道:“孟伯伯,宋公子,你们快来看,这上边有字。”无伤见前方石壁上现有字迹,其中一半被山藤所掩,遂拨开绿条,其上刻着:“一朝别离梦苍苍,犹难忘,空悲怆。楹宇纤尘,谁与共诉怅。万悔颠倒总痴狂,发如雪,忘理裳,晨寅不眠凄断肠,兰亭处,夜未央,千杯少时,意别魂飞扬,念及萧萧剑舞时,昆仑颠,绝尘殇。——悼忘妻何氏映姿,司空鉴。

钟晓悄声说道:“司空前辈因妻子的死,定是痛凄至极,竟然愁得连头发都白了。”无伤道:“晓晓,我想司空前辈他定是位大情大性之人,师父,若不是司空前辈与这猿大哥,我们如何能出得这谷,还练就这般高深莫测的武功,此处既是他妻子何前辈之墓,不如在此拜祭一番。孟飞道:“为师也正有此意。”说罢叩头便拜,二人见他拜过,便双双跪于坟前,拜了三拜。

孟飞又上前一揖道:“你……,大妹子,看你也比我大上好几百岁,也不知如何称道,我孟飞虽不懂什么诗词歌赋,你丈夫词中既然提道:“昆仑颠”看你夫妻生离死别的,待日后我们上得昆仑山,寻着他的骸骨,也将他与你埋作一路,你看如何。”

二人见他与死人说话的悼词,如视生者,虽是直白无忌,却别有一番诚意,想来觉得好笑。钟晓笑道:“孟伯伯,莫非你也有过所爱之人。”孟飞一向痴迷武学,年轻时虽亦有过中意的女子,心中情愫却是一闪而过,世间女子大多含情羞涩,似他这般不解真意的如何却能深入。

孟飞笑道:“那都是年轻时的旧事,何必重提,倒是丫头你,可得将你那如意郎君抓牢了。”孟飞随口一说,钟晓已是脸颊微红,想到宋公子已有了周姑娘,心头空荡荡的,甚是失落,沉呤道:“宋公子他,早已有了妻子。”

孟飞觑目打量了一眼无伤,道:“小子,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便已成婚,晓晓,他说的,你便信了么,钟晓摇扯着孟飞衣袖,娇声低呤道:“人家婚姻大事,怎会随口乱说,不信你问他便知。”眼神中却带有几丝期许,孟飞笑道:“没事,没事,这小子无父无母,自小跟他姑姑长大,他姑姑也死了,我既做了他师父,这婚姻大事么,徒弟自然也该听师父的。

见他兴致高昂问及此事,无伤便将如何在百花谷与若男相识,蒙周伯通传授左右手互搏之术,直到后来暗探衡山,与明教众人相逢,拆穿朝庭阴谋等历数之事一并说了,孟飞一时大感兴味,只觉,我孟飞虽浑浑噩噩过了大半辈子,对这儿女情长之事向来糊涂,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又怎能做那拆人姻缘之事。”一时悄然说道:“丫头,这种男女之事,伯伯也帮不了你。”三人默然,均自缄口不提,无伤思及若男,想到群雄被朝庭高手围攻,满脑子一门心思想的是如何出谷。

众人沿路绕过山崖,兜了数圈,终归又回到原处,见那红猿也跟着走走停停,一刻不离左右。无伤向它一揖说道:“猿大哥,小子无伤在外边还有几桩大事未了,您若知晓出谷之路,还请劳烦猿大哥带我们出去,待日后再来与您相聚。

见那红猿眼神盈亮,看似依依不舍,他又行至何映姿坟前,深深拜了一揖,那红猿会晓他意,领着众人左折右绕,行至一处山口,见前方烟云绸缪,迭笼在数条山间小径之上,那小径曲折盘桓,纵云直上,两面山势甚是险峻,令人难以涉足。

见那红猿身若鸿羽,于陡崖峭壁之上,穿梭自如,三人展开轻功,紧随其后,也不知绕去多少折转,走了几道岔路,这才临至山顶,再见前边一片青山巉秀,巍耸入云,山势趋渐平缓。已然走出绝谷,想到这山路迷茫艰险,若非有猿大哥带路,想必绝难出得此谷,于是又对老猿深掬一躬道:“猿大哥,你我终须一别,不觉与它相拥一抱。

数月来这一人一猿每日切磋练功,无伤受益非浅,心里已尊它如师一般,临至别离,犹为依依不舍,见它跟着众人或走或停,无伤道:“猿大哥,您耆老年迈,怎能忍心让您随我飘泊流离,回去吧,回去吧。”孟飞亦道:“老官儿,我孟飞还会回来的。”说罢与他相拥道别,见那老猿双眼凄迷,又送了一阵,这才不依不舍地转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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