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伤见他说得眉飞色舞,只觉有些亲近,不竟想起周老前辈,心下顿生儒慕之意,不禁说道:“前辈武功博学精深,方才那两下,依弟子所见的武学名家之中,唯有武当山张真人,和峨嵋派郭掌门有这般功力。”张三丰与郭襄数年前便已声名远播,享誉武林,孟飞听他称赞,非常高兴,不禁呵呵大笑,说道:“算你小子还有点见识。”
无伤又道:“依前辈所说,天下最厉害的武功便是欧阳锋的蛤蟆功吗?”孟飞笑道:“欧阳锋,欧阳锋在哪儿学的我不知道,不过除了这门功夫,这哈蟆功便能算得上天下第二厉害的武功。”钟晓笑道:“宋公子,孟伯伯的蛤蟆功原是昆仑派的独门绝技,修炼这门武功困难重重,若不得要领,最易走火入魔,加之练成之后威力极大,往往令人一击毙命,常为武林中人所不齿,被昆仑派列为禁功,因此昆仑一门上下无一人会此使此功……。”
孟飞笑道:“不错,不过旧事何需重提。”他急忙打断钟晓,看似生怕旁人知晓那鲜为人知的往事。他又续道:“小子,你且猜猜我要说的是什么功夫。”无伤道:“姑姑曾说,当年中原武林之中,唯独王重阳老前辈的先天功登峰造极,王真人凭此功法,力压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夺得五绝之首,莫非前辈要教说的便是这门武功。
孟飞笑道:“我又不当道士,全真教的武功,我哪里会,不对不对,你再猜猜。”无伤心道,除此之外,郭靖郭大侠的降龙十八掌、神雕大侠杨过的黯然消魂掌都是极其利害的武功,可两门功夫除了郭杨两位大侠,江湖似乎再无人通晓,除此之外,着实想不出是何功夫,连连摇头说道:“弟子愚钝得很,实在猜不出来。”
孟飞呵呵笑道:“你可知世间有一门武功名叫“无相神功”。”钟晓道:“小无相神功,那可是当年逍遥派的武学,相传为无崖子所创。”孟飞笑道:“晓晓,你只知其一,我说的是无相神功,何以加个小字,此功实非无崖子所创,不过他所领悟的小无相功确是出于无相神功不假。
此事还需从西域传法高僧,真谛和尚说起,当年天竺国佛陀释迦牟尼涅盘之时,门下弟子历经数百年将佛所传正法整理成册,分经、律、论三藏十二类,共计约八万四千多部,这真谛和尚乃是南朝时期天竺国传法高僧,此人熟读佛陀三藏经学,学通内处,尤精于大乘无相唯识论宗,后经梁朝武帝请入中国,在中国游历十载。
钟晓道:“梁朝,是大唐以前的梁朝么。”孟飞道:“不错,正是大唐之前。这个真谛和尚不但佛法高深、武功更是深不可测,你们想,这和尚能从天竺走到中原,自然会碰上许多山贼、猛兽、什么的,若不会武功,如何能历经长年奔波劳苦,反倒安然无恙,二人点了点头,他又续道:“此人游历多年,竟从所学佛经之中,悟得武学中至高要旨,晚年他将毕生所学结合中原武学,作成“无相真经”,并将经书藏于洛阳白马寺中,原经文中虽写的是武学要旨,但为防心术不正之人察觉其中奥妙,流传出世,祸害众生,经中行文甚是晦涩,但凡要害枢纽之处还辅之以梵文注解,表面上看似与普通佛经无异,其实是部至高无上的武学密籍。
无伤道:“这位真谛法师为何要写这样的武功密籍,既然写了,为何又不传与世人,我看世上还是好人居多,流传出来,未必定是坏事。”孟飞道:“是啊,我也是这么想,倘若能让我学会,岂不是好事,不过大师便是大师,我若知道他怎么想的,我自然也会了。
钟晓疑惑道:“可是……传闻逍遥派无崖子的小无相功源于道家武学,怎会又是佛家所传。”
孟飞呵呵一笑,道:“不错,后至大宋仁宗年间,又出了位武学奇人空鉴神僧,此人早年出家为道,不仅熟读道藏经学,还精通蒙、汉、梵文等多种文字,此人无意中在白马寺内读得此经,竟能通晓其中武学奥义,又将此经结合道学修法,译成汉文,其中隐晦、关键之处均用汉文详加注解,成书共分两部,小无相功与大无相功,想必那逍遥派的小无相功便是出于此经,只可惜那空鉴成书之后,于佛法顿悟,毅然出家为僧,自觉此经不可传世,遂将上下两部经文分别藏于两处极其隐密之地,自此出家专修佛学,再不闻世事,亦未传任何弟子。
无伤不解道:“竟然还出家当了和尚,想必其中义理定是深奥至极,孟飞叹道:“最啊,我若是明白,即便做了和尚我也愿意,当年雷教主跟我讲这些故事,或许是因嫌我蠢笨,正反也学不会这门功夫,我孟飞笨是笨了些,可终究还是让我找到了。”
无伤大声说道:“前辈找到了什么,就是无相神功么?”见孟飞突然竖起食指,示意他莫要伸张,无伤道:“孟前辈,这里除了我们三人,就这位猿大哥了,再没有旁人。孟飞低声道:“我哪里担心它了,这事原本说不得。”见他对着那老猿比划了一通,那老猿亦吱吱唔唔,也不知说的什么。
钟晓笑道:“为何说不得,孟伯伯,你八年来躲在这里,便是在专研这无相神功么。”孟飞道:“我躲着谁了,习武之人,但有奇遇,碰着高深的武学,自然如痴如醉,别说八年,若能参透此经,再让我熬上十年,也不妄此生。”
钟晓笑道:“孟伯伯嗜武成癖,莫不是又偷了哪派的武学密籍,拿出来唬人,说是什么无相神功。”孟飞脸涨得通红,说道:“晓晓,你莫要气我,你们若不信,问问这老倌儿便知。”话刚说完,又觉这老猿自然不会人语,怎能开口,只觉百口莫辩,不禁长叹一声,无伤只怕这前辈性情古怪,生怕晓晓冒犯了他,说道:“晓晓,前辈讲的故事自有他的道理,你又何必如此。”
他却不知钟晓自小和他悉心相交,虽多年不见,此番一见如故,自然无话不说。钟晓笑道:“宋公子,你有所不知,当年孟伯伯上昆仑山学艺,人家不肯正式收他入门,只录入记名弟子,他就在人家厨房里做了十多年的火工杂役,后来偷学了人家蛤蟆功,为这事儿,昆仑派的人至今还四处寻他,孟伯伯,你说是不是。”
孟飞一脸通红,忿忿说道:“你小时候,可怜我这般疼你,竟当着外人揭你伯伯的短,我不理你了。”孟飞将头侧在一旁,生着闷气,钟晓笑道:“宋公子哪里是外了人,你瞧瞧,爹爹将圣火令也传他了。”孟飞瞅了一眼无伤腰间令牌,心下一怔,叹道:“唉,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这些老骨头总算是落伍了,晓晓,你不会和这小子……。”钟晓笑了笑,打断他道:“孟伯伯一向敢作敢当,怎么现在反倒不敢承认了,孟飞道:“那些旧事何必重提,若早知道天下还有这门武功,干嘛还费那心思,学什么蛤蟆功,这蛤蟆功练得再好,也及不上这功夫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