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男抿嘴一笑说道:“怎需你们动手,山人自有妙计。”她又嘻嘻笑道:“莫大哥,你们湖广可曾有过赶尸一说。”莫寻天道:“湘西苗疆有其传闻,我却从未见过。”若男道:“不错,我爹爹曾说苗疆之地流行一种巫术,能将死人尸体像活人一样赶着走,可好玩了。”
无伤道:“若男,你莫非是想杀了他们。”若男笑道:“杀了他们,未免也太便宜了,我要将他们当活尸赶着走。”二人闻说她要赶尸,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又听说当活尸,却不知活尸为何,小命总能保得住,不觉松了一口气。
若男用小刀在眼处开了两个小洞,见二人四颗珠子咕碌直转,又闻一阵恶臭难挡,不禁捂着鼻子,侧过一旁,两下急出,解了哑穴,她手腕一转,又迅速点了大椎、身柱二穴,二人刚能启口,又觉脊柱僵直,动弹不得,惧愕之下,大口喘着粗气,不知她接下又当如何,急得痛哭流涕,告饶说道:“少侠、奶奶,我们知道错了,就饶了我们吧。”
若男笑道:“饶了你们也好,邱掌门夫妇被你们关在何处,快说。”二人异口同声道:“掌门师伯,师娘正闭关修炼,怎么,奶奶何出此言哪。”莫寻天怒道:“师父、师娘被你们废去四肢,危在旦夕,是我亲眼所见,你们死到临头,还嘴硬是么。”二人一脸惊怵,说道:“掌门师伯好好的,怎么会被人下了毒手,是何人所为,我们原是奉了师父之命罚你,掌门师伯的事,我等一概不知。”
莫寻天急怒之下抽出宝剑,剑锋指向二人脸颊道:“你们,你们说不说,张维山有何阴谋。”二人闻言,一时面面相觑,不知从何道来,马孚同道:“师父只说让我们看好你,我等也不想害你,是张轩师兄看中了小师妹,暗中吩咐,他是师父长子,我等怎敢不从,只说三月初十武林大会一到,掌门师伯、师娘便会出关,相聚群雄,若是问起你来,就说是你自个练剑不慎,意外跌入悬崖身死。”
莫寻天嗫嚅道:“不……不对……你们还没说完。”说罢一剑扫过二人面上,痛得呃啊直嚎,孙澈定叫道:“莫师兄,我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你就是杀了我二人,也无济于事。”若男道:“莫大哥,他们想必是真的不知情,此事关系重大,也许张维山连亲传弟子也不曾告知,为今之计,只有找到邱掌门夫妇,才可查明真相。”马孙二人憋了一夜,又受此惊吓,一时昏死过去。
迷糊间被人浇下两盆冷水,猛而转醒,初春倒寒,天候凛然,窗外寒风一吹,马孙二人被冻得瑟瑟颤抖,不停打着喷涕。若男狠狠踢了二人几脚,喝道:“还不起来赶路。”
见他两兀自不动,面如死灰,若男抽出马鞭,夹头夹脑地抽去,两人被打得嗷嗷直叫,哀号了几声,音声渐小,有气无力地说道:“姑奶奶,求您别打了,我们手脚无力,跟本站不起来。”马孙二人师出名门,在衡山二代弟子中也算姣姣者,原本内力不差,奈何被若男封了穴道,不能运功,又被屎尿了闷了一晚,冷风一吹,皆受了风寒。
无伤见二人一脸通红,额头燥热,知是患了热症,说道:“若男,这样下去会死人的,我看他二人不是我们对手,不如放了,让他两带路。”莫寻天亦道:“宋师弟言之有理,这二人虽然可恨,倘若弄死他们,日后便死无对证了。”
若男抽出配剑,一时剑花飞闪,如流影飞梭,二人看不清她招式,只闻得耳旁嗖嗖嗖,一阵清风拂过,不禁心惊胆颤,顷刻间,她已还剑入鞘,说道:“你们若还心怀不轨,就如这麻袋一般。”马孙二人只觉浑身上下并无痛楚,略微一动,手脚绑束、穴道均已自解,贴身的麻袋竟被她割成无数块一寸见方的碎屑,散落开来。诧异她剑锋过处,只削开紧贴的麻袋,半分也未伤及肉里,天下竟有这般剑术,便是掌门师伯也是不及,惊愕之下,不住向着若男等人磕头道:“姑奶奶剑术超然,我们怎敢放肆。”
二人此时穴道已解,周身舒缓,略一运气,精力好了许多,若男一脚踢在两人屁股上,大声喝叱:“快走。”马孚同低声道:“姑奶奶,各位,此地离宗门还有百来里路,若是骑马,只需一日,便可到达。”
若男道:“呵呵,刚一舒坦了,便想骑马么,你们那两匹马早已被哥哥换了酒钱,一会儿我们骑马赶路,你们乖乖在前边领路,若是慢了些,我便刺你们一剑,不想死的,便走快些。”
二人心里一怵,暗自叫苦,却不敢出声,趺趺撞撞跟着出了小店。行至店门,伙计早已牵出众人的马来,无伤三人纵身上了,又见马孙二人萎顿在后,再不敢轻动,若男料想他二人抽翅也难逃,喝道:“怎么,还不上马,难不成屁股又痛了么。”二人早已吃尽了苦头,又见她剑法惊世骇俗,哪还敢有丝毫妄念,此番听闻要他二人骑马引路,一时受宠若惊,急忙迎了上来,马孚同笑道:“我们哪里敢骑,我来替姑奶奶牵马吧。”
说着便要去拉那马缰,哪料被若男一鞭子抽在腕上,喝道:“谁让你们牵马的。”无伤道:“二位师兄好好引路,我们不会再为难你们。”马孙二人唯唯道是,匆匆上了马,五行人马两前三后,拍马转向衡阳方向急驰而去。
路上见许多持剑带刀之人策马而行,元庭三令五申,收缴民间兵刃,普通百姓村甸,甚至十户才能共用一把菜刀,更别说配剑了,显然这些人均是各路来的高手,仗着武艺出众,连官兵也不敢轻扰。三人怕走漏风声,叮嘱他两人走僻壤小道,马孙二人指路导引,倒是十分殷勤,虽走的山间小道,却还平坦通畅,莫寻天见他两还算老实,也便沉下心来,不一日,行至衡阳城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