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黑云压城,大雪将至,照顾好自己。”
“谢谢!”龙漫公主转身就要离开,突然转身愤怒的说道:“我提醒你,有些事没有必要做尽。”无声,那个美若天仙的白色的身影款款的走远,风,过分猛烈的风消灭了她的足迹。
难水,小雪,孤影,刀,那把饮血的刀,黑色太多,白色太少。龙业在黑色的世界里显得更加安宁自在,他不喜欢太多的山和树,不喜欢太多的水,他喜欢黑色,无穷无尽的黑色。云压下来,河畔的小船似乎承受不了重量,开始微微的摇晃,数日的逐命奔波早已击穿他不算坚硬的心,他努力展现的更加冷漠,以免被人看穿他的外强中干,他迫切需要两日的休息,他没有力气继续抵御这样的冷风中,尽管笔直伫立着,但他快要坍塌了,再多一片雪花,再多一枚树叶都可以压倒他,他是个黑暗的人,他不会暴露出如此轻松杀死他的机会。他踽踽而行,四面的落叶慢慢散开,风太大,他消失在风里,风是黑暗的。
唐佣回营时,四面的篝火摇摇欲坠,白衣黑剑,安坐在案前,他风度翩翩,起身向唐佣致意,唐佣与白衣公子对面而坐,面对这位贸然来访的白衣公子,唐佣似乎有些无所适从,对坐良久,白衣公子垂着头,唐佣皱眉凝视着白衣公子,绞尽脑汁、穷尽心力也揣测不出他的来意。
“江南一别,两月未见,唐兄怎有雅兴来我辽东苦寒之地?”白衣公子依旧低着头。
“大丈夫畅行千里,纵大江大河又如何,辽东虽偏,并非人不可涉足也。”唐佣很是糊涂,不知对方来意,只能勉力答之。
“时近冬月,近日阴云数重,寒风四起,想必大雪将至,待封山后,怕唐公子得等来年四五月,才能重回中原了。唐兄弟远道而来,待闲余时,还望公子前往距此地三百里的长白山,到寒舍小聚,家父穷尽一生,陈酿着数坛药酒,据说取尽日月精华,大可延年益寿。还请兄台务必光临。”
“早有耳闻,令尊采参老人制药无数,若有机缘,定当前往拜见。”
“若如此,家父与我定会欣喜非常。”白衣公子依旧低着头,似乎在抉择着些什么。又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沉默,一盏茶的沉默,风卷着帘子,嗡嗡作响,外面的小雪似乎停了,云更低了,似乎已经压到了门前。
唐佣不知所以,慢慢找着话题,略带厌倦的询问到:“八月苏州一别,记得公子与摘星怪同来同去,摘星怪虽然为盗,却也不失江湖义气。来辽东许久,怎未见到那位兄台呢?”
“他没来辽东,他登临山海关时,见关外荒蛮无比,一眼望去,戈壁碎石,不见村郭镇甸,也不见窈窕淑女,更没有豪门大户,他已经索然无味,至辽河时,荆棘划破了他的袖子,于是他再也不愿往前走,便将我的祖传黑水剑还给了我,告辞回了南方,他是个江湖人,离不开熙熙攘攘的江湖,他受不了这样的冷落荒凉,所以他走了。他还发誓,此生再也不出关,他是个粗人,却离不开精致的生活,世事荒诞,你我皆是精致的书生,却在这样荒凉的地域,过着此般原始的生活。”
“他是个性情中人,在江湖中,如此般真性情的人已经很少了,我们没有他的真性情,所以我们虚伪的呆在这里,无所适从。”
白衣公子似乎听明白了唐佣委婉的质问,轻轻的抬了下头,慢慢的说道:“实不相瞒,我来此并非与唐兄弟叙旧,数日以来,见唐兄弟和龙漫公主、青罗女士交好,特来与唐兄弟聊聊她们的故事,我只是好奇,龙漫公主和青罗的事迹,故特想知道你们因如何相识,怎又有如此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