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石便问,“请问俞三侠居于何处?”
张三丰答得极客气,“烦劳居士出手,这边请。”
小道士清风明月领路,张三丰与陈石并行于后。
宋远桥此时方后知后觉的发现,刚刚师父与这位陈公子行得却是平辈礼。
他满心讶然,但素来性子沉稳,知道此时并不是开口之机,于是压下肚中疑惑,默默跟在最后。
后殿精舍内,俞岱岩早得随身伺候的小道士告知此事,他今年不过四十来岁,却已瘫痪十余年,原本身姿矫健的武学高手却变做了连吃饭入厕都得靠人服饰的废人。若不是有师父师兄弟们时时开解,只怕就此了结残生后令他们伤心悲痛,又盼着日后或有一线转机,俞岱岩只怕早早已撑不到今日。
林英杰以手掩脸,低声道,“大佬,多谢你啦。还请尽快救他一救。”
他自是想起了尚在地球时的自己。未能亲身经历者,谁知其中苦痛?
陈石神情淡淡,自袖中取出个光泽细腻的寸半高白玉瓶,打开后,便见其中盛满了漆黑的膏体,气味芬芳。
“此为我家传灵药,唤作黑玉断续膏。最擅接续断肢碎骨,不拘多少年。只是,有一件事或许有些碍难。”
“什么事?”宋远桥冲口说道。话出口后方发现抢了师父话头,不由面色微红,心想自已养气功夫终究还是差得远了。
张三丰轻轻在他肩头一拍,示意无事。
陈石淡淡道,“俞三侠毕竟伤得久了,用上此膏后周身骨骼固然可以全部恢复,如同常人,但此后三年间,全身经脉需要调养休复,不得动武。三年以后,便全然无碍了。有张真人的真气调养,武功全复也不在话下。”
“真,真的?!”俞岱岩声音发颤,他听最开始几个字时,只以为陈石说不能根治,心中想,哪怕恢复部分,能下床自理便心满意足。后来却听说能恢复如常人,行走无碍,当真喜出望外,至于陈石最后所说武功可复,那当真不敢奢望。
心中只想,老天当真开眼。心中希望油然而生,看陈石貌如少年,心中却又有些患得患失。
“你怕痛吗?”陈石淡淡问。
“?”俞岱岩一愕,陈石却已开始清场。
众人全被韦一笑礼貌的请出了精舍外,宋远桥一转头,瞧见连师父张真人也无奈等在了一侧,登时苦笑。
但他心知诸多医者自有行医忌讳,自已有求于人,却不好违逆。
宋远桥在室外苦苦等了一刻,忽隐约听得俞岱岩咬牙惨哼声,似是极为痛苦。他心知三师弟向来性子坚毅,此时竟痛呼出声,必定是忍耐到极限。
宋远桥心中焦急,可瞧着精舍门口那门神也似守着的韦一笑,更担心由于自己的干扰而导致俞岱岩伤势治疗功亏一篑,唯在心底长叹一声,背着手在精舍外小花园内一圈圈走来走去。
心中彷徨,觉得除了当年宋青书出生那次自己如此紧张过外,最提心吊胆的,便属这次。
小花园内景致极好,春芽吐绿,雪梅含苞,他却只如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