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相信你,也没有什么用,”谢安石淡淡道,“这件事的定夺,还要本州的长官说了算。”
李小白惊疑不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李霄听了却暗暗好笑,心道有谢老你在这里,本州的长官还能定夺个屁。
谢安石脸上微露笑意,对李霄道:“去帮我拿纸笔来,再拿一张空名帖来。”
李霄闻言转进屋里,不一会将东西拿了出来。
谢安石提笔在名帖上写了一行字,又把宣纸铺开,略一凝神,运笔写出四个大字:
“道法自然”。
“你天赋异禀,非常人能及,也非常人能教。你若是愿意,便可把名字改为“道然”,取道法自然之意。他日若有成就,盼你能体会上天好生之意,故表字可取“念生”二字。若是刚愎自用、杀伐随意,必受上天之谴!”谢安石语调平淡,说话时却直直盯着李小白的眼睛。
李小白还是一脸迟疑,但背后的李霄再次大吃一惊,谢太傅刚才说的这番话似曾相识,自己好像在以前听过,仔细想了想,这番话竟然和谢安石在训导太子时说的话有几分相似!
太子八岁时,圣上去请谢太傅,希望他能教导太子的武学,但被谢太傅婉言谢绝,圣上再次相请,谢太傅才勉强答应。第一次见到太子时,谢安石便对其训诫一番,其中几句话,“体会上天好生之意”、“若是刚愎自用、杀伐随意,必受天谴”,竟和今天对李小白说的大同小异!
李霄此时心中越发难以理解,为什么谢太傅会对这姓李的小子如此另眼相看。
谢安石说完之后,又在那幅字的角上,写上了“山野倦人”四个小字。
“你把这幅字拿上,若是愿意,就挂在自己屋里。”谢安石说着将那幅字递给李小白。
李小白下意识地接了过去,依旧是一脸怀疑地神色,他实在想不出眼前这大官儿,有什么善待自己的理由,毕竟已经见识了好几位父母官的真面目。
“还有这名帖,日后在武道院中,若有人为难与你,便让他看看这名帖。”谢安石又将那写好的名帖递给李小白,“没别的事,就回去吧。”
李小白拿着名帖和那幅字,将信将疑地走了,临走之前还又回头望了一眼,似乎想从谢安石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李小白刚一出去,李霄便忍不住问道:“太傅,这小子究竟是谁?为何你对他如此青睐?”
谢安石没回答,只是挥挥手,示意李霄等等再问。他在一张纸上,匆匆挥笔写了几行字。
李霄低头一看,原来是留给凉州太守徐令德的,大意是囚犯被劫之事,自己会向圣上解释,其他人一概不受牵连。
这显然还是为了李小白而留的,李霄再也忍不住,问道:“太傅,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你对他如此处处维护?”
谢安石没立即回答,长叹了一声后,才淡淡回答道:“大概是因为,这孩子很像从前见过的一个人吧。”
李霄还想再追问,谢安石已经站了起来,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我们即刻出发,回永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