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八十七章 碧如水洗的天(2 / 2)六昧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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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真的非死不可了。”

“但你并不想死,对吧”

“先前便说过,我比任何时候都想活。”

“所以你不想反驳反驳他们”

“为什么要反驳”

“为什么不反驳”

“难道他们会因我的反驳而改变固有想法”

“起码能让自己更明白,也让他们更明白。他们都说你是疯子,可我不信,我不信你已变成了疯子。我不仅要让自己相信说你还是以前那个凌御风,也要让别人相信,你还是以前那个能让所有人钦慕的凌御风。”

“有这必要吗”

“以前没有,现在却是非做不可。”

“为什么”

“因这江湖已乱,乱到很多人都让错事顺理成章就变成了正确的事。所以你不能变,因你一直都是江湖的大梁公子,你若变了,江湖或就真的没救了。”

“可我为什么会变,你应比他们都清楚。”

“我不清楚”杨念如摇头。“所以还需你再完完整整地说一次。”

“说了之后呢”

“任何尚未在做的事,都不要去幻想结果。这是你以前常说的话,现在更是不该变。海庄主及王老镖头之事虽是不用再说,但南京谢家及凤阳慕容家,你都当对着他们面来说。”

“你也觉得我不该多管闲事”

“我觉得怎样并无甚关系,主要还得看你。”

“所以你出现在此,也和他们一样”白衣男子剑指海荒等人。

“我从未想过对付自己朋友,我只想帮自己朋友。”

“若想帮我,便不要再管这里所有事。他们不值你管,也不值得任何人管。”

“那你就说说,何以他们不值我来管”

“听了这许多言语,难道你还不觉他们恶心”

海荒等人作势欲怒,鉴于那屋顶上的许多人和杨念如,他们只能用言语词句来表达其怒。

“世间恶心的事很多,比如你今日所做,便占其一。”

“哦,我今日可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堂堂大梁公子,却也做起了雇凶杀人的勾当,此非恶心了天下,又是什么你记着,从现在起,你已欠了我四海山庄二十三条人命。”

“欠我镇威镖局二十四条”

“太湖渔帮十八条”

“南京谢家二十八条”

……

当他们一一报尽伤亡人数,白衣男子也笑了起来,笑得很是讽刺。

“你们可知我和刺客门的约定是什么”他并不否认自己雇凶杀人的事实。“一切后果均属你们自找,你若不心存杀欲之念,不苦苦寻我至此,便也不会有身死道消之虑。你们有选择活下去的权力,为何我就没有你们可以相拥起来杀我擒我,何以我就不能寻得他人来擒杀你们天下虽非事事公平,但就选择而言,无论对你们还是对我,都是前所未有的公平。而且,我敢承认自己雇凶杀人,你们敢承认自己心间的那点丑事吗”

长剑先后滑过海荒王崇。

“你们灭了姚家满门,纵是万死,也属应该,所以毋须在此多言其他。”长剑再滑,指向鱼二爷。

“五十年前,你父因何去的岳麓山,想来你也必是清楚的。任由所欲,便该承受这股欲望带来的种种结果。而你追我,想来也非仇恨,而是你父五十年前想得未得的羊皮古卷和那仇谨口中的梵文古经。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古人言已至此,你又有何好隐瞒的”

“所以直至今日,你也不承认说自己因利而杀了自己好友”谢初宇厉声而问。

“承不承认,重要吗”剑指谢初宇。“正好像现在的大小燕一样,你解不解释,有用吗当然,我敢保证的是,这一月来的我无论言了些什么,都是言之凿凿的事。不信你问问这位新上任的慕容家主,看他慕容家的档案之中,是否真就记录了这么一件秘事。至于赵家之事,想来你们都已亲眼见过。我只问你们,做了,何以就不敢让天下人知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海荒厚颜言此,白衣男子的笑容便又更加放肆。

“敢问南宫前辈,”抬头去看那一直站在屋顶和莫玄衣四眼相对的南宫无恨。“南宫前辈来,是因想证明说您能杀南宫桀前辈欲保之人还是真就只为帮南宫武复仇而来”

“两者皆有,但想证明证明自己的想法,似比报仇要强烈些。”

和海荒他们比,南宫无恨终要显得直爽些。

“那南宫前辈何不直接去找您想找的那人要知道杭州烟雨楼前,我可没有输给南宫桀前辈。”

“所以找到并杀了你,便是两事都可解决。”

“如此,确也是我想得简单了些。但,前辈就一点都不觊觎我身上的羊皮古卷和梵文古经要知道它们可都是能颠覆江湖的东西啊。”

“你有吗”

“有或没有,我说了,前辈信”

“天下不信,我又为何要信”

白衣男子沉默。

“其实我也想不通,念如文元,你们都是我朋友,当然,那拿鱼肠的家伙也是我朋友,但他此时定是不愿说话的,所以我就来问你们了。念如文元,你们说为何仅过数天时间,江湖便是没有一人肯信我我从没自誉过什么,不管大梁公子还是一诺千金,都是他们自己说的。但,他们为何要打自己的脸,要在短短两三天的时间里否掉自己认定的东西我不懂,难道就因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惠帝宝藏在他们心里,到底是金钱更重还是信念更重其实我知道,做这一切的原因,不过是想和面前这几位江湖老人一样,给自己一个理由,一个让自己争抢时心安理得的理由。所以,念如文元,你们不觉现在江湖,真的太让人恶心了一些吗相比以前,我们聚着喝酒吃肉的以前,我实都不想呼吸。因我鼻子抽动瞬间,那股股让人直欲作呕的臭气就直扑而来。我想过闭而不闻,我躲着,但不管躲在何处,密林还是紧闭的房间,都能嗅到那股冲天的臭气。为什么,因为这天下啊,处处都遍布着散发臭味的家伙。不仅如此,他们还带着这股臭味四处游荡,全然不管会不会传染到别人。念如,这样的人实是太多了,多得连今日这样的雨都洗不净。洗不净又该怎么办呢我想啊,既是洗不净,那便就地埋了吧。论除臭能力,大地上的土,终归要比天上雨的能力更强些。这便是我的理由,”他看杨念如。“这便是我的理由,理由所述或许很血腥,像今天的这里一样。但血腥之后的结果,定要比我们想象之中的更好。念如文元,我不求你们帮我,只愿你们莫要阻我。不阻我,我便能在重聚喝酒时,再还你们一片天,一片碧如水洗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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