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誓从昏厥中醒来,入眼依旧是滔滔冥火铺天盖地,纷斗众人的投影渺小犹如蝼蚁。自己还未被冥火烧死,看来时间还并未过去多久。
浓浓的疲惫由骨子里浸透而出,钻入血肉,令浑身都带上了一种难言的酸痛。好似有蚁虫在啃噬,又如同被禁锢一般。无论是动动手还是眨眨眼,痛苦都会传来。偏偏心里的焦急与本身的感受,就算他想躺下来好好歇息一番,也做不到。
危机还没有解除,战斗还在进行,嘶吼声依旧鼓动着耳膜。而冥火夹杂着死亡,同样在渐渐逼近,说急不急,说缓不缓,总只时间宝贵到需要争分夺秒,容不得片刻耽误,浪费是一息都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
或许就是因为明白这个道理,自己才这么快就醒来吧?卫誓在心里自嘲道,分外苦涩。
顾不上去想太多,卫誓用左手艰难的将身子斜斜撑起,右手第一时间掐诀唤剑,有剑在手总比空无一物要好太多。
本命飞剑化成的流光直接在手中显现,卫誓这才想起,自己先前就已经收剑。“无我”被他收回,而非是应剧烈战斗掉落在地。混乱的思绪让他记得不太多的东西,想要细想就是一阵头痛欲裂,好似有什么东西钻入脑子,正在翻江倒海一般的大脑一样。
卫誓稍缓思绪便觉嗓子一阵猩甜,他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下,却是没完没了,不断的的喷出血来。这一回,就连口腔中都充满了血腥味。他这才发现,自己腰腹左侧被开了口子。若是伤口再往里点,指不定会像被砍伐的树木一般拦腰折断。
还真是凄惨……
这巨大夸张的伤口,勾起了他的记忆。卫誓想起自己似乎是与简宇死战来着。
“那一下……称得上一宗天骄的,果然不是等闲。”
卫誓不得不去承认,简宇是他目前为止遇到的最难缠的对手。
手段凌厉,施展的术法更是强大,虽是筑基后期,却根本不是寻常筑基后期所能比的。剑阵只是开始,悬剑穿风一样是开胃菜。之后的表现才是真正让人开眼,可具体情况,偏偏卫誓还真记不太清。他只记得后来是自己落了下风,然后就疯狂了,什么都没再去多想,也没多管。
隐约记起的之后,就是他们从场中打到场边,好不畅快。冥火就在脚边燃烧,两人的战斗场地仿若换在了破损吊桥上,铺桥木版破烂不堪,有无数天然的险境,稍稍踏错一步都会万劫不复。
简宇招式变了的小心翼翼,他更注重步法和闪避,而自己依旧是什么都不在乎。相比杀死对方,那一刻,反倒是自己的性命显的有些不值一提……还真是疯狂啊!
之后……卫誓一丁点都记不起来了,既然自己还活着,那大概就是对方死了!
腹部的伤势在隐隐作痛,这足以让凡人痛苦挣扎,性命只在旦夕的巨大创伤。对修士而言只算重伤,还远不致命。他们只要在乎灵魂,丹田,以及脑袋就足够了。
卫誓盘膝而坐,在忍耐痛苦上,他能比旁人做的更好。服下丹药,运转起炼魂峰的功法,血气顿时翻滚的攀在伤口之上。自我引导下,伤口在飞快的重组修复,包裹血气为皮肉提供力量,效果比单纯的自我修复要好上不知多少。况且卫誓也没奢望着能恢复如初,现在这情况,跑动时只要肠子不会随着动作流出来,他就心满意足了。
四周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莽骨宗弟子在悬剑门与天魂宗的优先攻击下,死伤殆尽。悬剑门虽然人数最多,却同样不好受。他们的领队简宇死了,少而来统一调度指挥,继而与天魂宗之间的战斗,根本占不到什么便宜。
卫誓再度睁眼,战斗已经停止。前方一处吵嚷,近五十名悬剑门弟子聚在一处。他又扫了一眼周围,身边,到现在仅剩下二十六人,折损过半。大半伤势过重,同样盘膝坐着,运功疗伤。
“该走了!”卫誓说着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