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延续才是一等一的大事!至于其它,哪怕心中再不舍,再不愿,他有又能如何。
苦笑中再次抬头,萧青河脸上微微发怔,自己怎么跑到这来了?
这里是澹台真人的居所。
一间不大的小院,由一尺高的矮篱围拢。院中植些简单花草,散着淡淡轻香。茅草搭出的简陋背后,还依照着真人喜好,植下了几株裁剪得当,直挺苍劲的暗翠青松。
略带风雅,普通安宁,倒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萧青河念头一转,一摇三晃的踱入院中。谁曾想,却是禁制未开房门未锁。
数天过去,澹台真人如同失了魂的症状还是没有丝毫减缓。看的出他在焦灼,忧虑,在绞尽脑汁思考这什么。甚至连自己进门,都半响未曾察觉。
并不是人人都不怕死!
萧青河对自己说,澹台真人仅是自己游历路上结识好友,从未说过拜入宗门。便是天魂宗内门,萧青河尚不敢说人人敢死。
随便寻了处木椅,萧青河闷坐片刻:“我的布置,还算可行?”
澹台真人头也不抬的应了声:“可行!”别人看不出,他如何会不明白?而萧青河谈兴不减,憋闷久了正需跟人倾诉。
“区区一个化神,顶多是疥癣之疾。麻烦是麻烦了一些,可想动摇我天魂宗根本,无异于痴人说梦。便是再多几个,我天魂宗想吃还是吃的下的。”
萧青河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微微一顿,语气变的分外肃然:“消息是从莽骨宗境内传来的。”
有些话无需说满,足以心灵神会。
短暂的沉默后,萧青河幽幽叹道:“尽管真正对立的可能微乎其微,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最坏结果未必会发生,所以你无心担忧。”
“妖族才是我西山域大敌,这些家伙怎么就想不明白?没了我天魂宗,他莽骨宗有什么好果子吃!”萧青河笑声传出,没有应和有些尴尬。这些在澹台真人听来,还真没什么好笑的。
笑声渐息,萧青河挪动屁股,坐到了澹台真人身边。如同换了一张面孔,眯眼含笑,神色轻松。
“你我久不切磋,我如今的修为,恐怕你还难以看出……”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道出真相:“其实……我早已是化神!”
澹台真人愕然抬首,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虽然并不符合预期,可萧青河依旧满意。他轻轻拍了拍老友的肩膀,随后起身离去。该说的都说了,就看他能否想通,宽心下来了。
背影远去,先前沉重脚步多了几分轻松。
澹台真人回过神,目光怔怔。一向沉稳的他竟是如顽皮少年般舔了舔嘴唇,无语摇头。
“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这……当我成什么人了!”
夜色宁静,澹台真人躺身而卧,心中亦有决断。
“其实,我并不畏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