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是众欲之本,要力扫除,谁肯扫除?
遍阅人情,始知疏狂之足贵,谁能疏狂?
备尝世味,方知淡泊之为真,谁能淡泊?
天色渐暗,独孤境终于要离开太乙观,返回栖云禅院去了。
元玄子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望着已经无人的一条幽径,望着连道路也昏黑朦胧的远方,毅然地站着,他忘记了时空,忘记了自我,忘记了世界。
时至午夜,月朗星稀。
倦鸟归巢,百兽入穴。
万簌俱寂,但闻梆声。
练过静功之后,元玄子走进了观执书屋。
今夜,注定无眠。
不知明天,还有什么在等待?
寂静漆黑的夜里,贵宾楼里,出现了一个敏捷的黑影。
他迅速地翻墙越脊,跳进院子,爬进窗子,来到床前。
床前,安静地睡着一个女人,面容不清。
那个黑影把她床头放着的药粒倒在手心,然后,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掏出新的药粒放进药瓶。
他瞟了一眼熟睡的女人,本打算给她拉拉被子,但手到半空停住了,他反身顺原路快速地逃跑,很快,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清晨,女人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顺手摸到床头柜上的药,拧开瓶盖,倒出药粒,往嘴里一送,又喝了两口白开水。
她又躺了进去,沉沉地睡去。
时间到了中午,一位女道士进来。
“何萍,吃饭了!”
她没有应声,一动不动。
女道士走到跟前,拉她的胳膊。
“啊呀!”
女道士惨叫一声,转身就往外跑,边跑边喊:
“不好了!不好了!何萍死了!何萍死了!”
正跑着,一头撞上了迎面过来的赵安仁,他是来看望他妈的,本来打算如果没有大碍,就可以回家了。
听到这个消息,赵安仁三步并两步,冲进屋内,掀开被子。
只见床上的女人,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完全没有人样!
“妈!你这是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这是怎么回事?”
正喊着,钟离罗盘也赶到了,他拉开赵安仁说:
“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大喊大叫,这样影响不好!”
“什么影响不好?你干的哪一件事情影响好了?”
赵安仁歇斯底里地喊叫着。
钟离罗盘被这句话激怒了,他说:“你趁早给我闭嘴!”
“我不闭嘴又咋样?你能干啥?你想吃人吗?一个破道士!你有啥了不起,跟要饭的差不多!”
话音未落,就被钟离罗盘一拳打过去,赵安仁直扑到地上,两颗沾着血的门牙落地,迸出去老远。
“你竟然敢打我!我今天跟你拚了!”
赵安仁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使出吃奶的劲刺向钟离罗盘。
钟离罗盘轻轻一闪,他就来了个狗啃屎!
“好了!”
元玄子赶到现场,摆摆手。
两人立即被几名道士架着胳膊,强行拖了出去。
“钟离罗盘,你听着,从今天开始,咱们一刀两断!”
赵安仁两腿脚已经离地,还在扭头叫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