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一声惠姐姐可没占你便宜啊?!”
王行展故作丑态,在那咧着嘴嗷嗷傻叫。
“诶随你啦。反正我现在只是一个人偶,一个寄居在机械里的灵魂罢了。”
温筠惠摆弄着自己这条蓝绿间色的长裙,那泡芙般的触感让她爱不释手。
“你知道嚒?”她接过王行展手里的皇冠,“据说这条裙子的底料是用极北之地牦牛身上肌肤做成的。不过这种鬼话我才不会相信呢,八成是商家为了忽悠看客来买才编出的鬼话。”
“你觉得好看就行啦”
此时王行展只能奉承着她,他心心念念惦记着正往火车上搬运的酒桶,这是他给底下这群百姓许下的承诺。违约事小,把关系弄僵事大。将来他还准备靠着这群人把议会法案推翻。
“先生,酒装得差不多了。您上去检查一番?”
就在这时,一个估摸着堪堪成年的小屁孩走到他们身边,肩上还挂着一条湿毛巾。他是老管家手底下的帮手。
“哦?”王行展低下头才能看清他的脸。粗眉毛、高鼻梁,厚嘴唇,黝黑又干燥起皮的皮肤上面挂着汗水。他不是本地人。
“也好。”
王行展将手里的杂物交给他,动身前往火车的车头,此时老管家正挺直了腰板站在那。
“小兄弟过来了?”
他脸上的微笑和城主一样,从未消失过。
“是的。”
王行展没有继续和他搭话,径直走向装满各式各样酒的橡木桶旁。他抬起手轻扣,里面传来阵阵沉闷的回音。
“都是好酒!老头我怎么会骗你呢?!”
“还巴不得是劣酒呢!”王行展啐了一口吐向外面的荒草丛中,“这样就能给我省下一笔钱呐”
“你呐真是掉到钱眼里了。”老管家指着王行展笑言道,“这种盛事也许你一辈子只能碰到一次,何不玩得尽兴些呢?”
“有时候,”王行展把双手放到后背去,亦步亦趋往管家身边走去。
“有时候我就在想,老先生你才是年轻人吧?脑袋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新潮的东西呢?”
“哈哈哈……”
“这句话我可就当作你这是在夸老夫咯。”
管家的眼睛本然就小,在这样的互相调侃之下眯得更小了,只剩下一条缝。
“好了不聊了。”
老管家伸出手掌轻轻拍了拍王行展的腰,他的手掌比鸡爪还要瘦,只有一层老旧的皮包裹在骨头外面。
“你该和你夫人准备上车了。”
“哦,对了。结束后可别忘了来柜台结账。”
火车汽笛长鸣。在车头驾驶室里面的一个年轻男人朝王行展挥挥手。老管家和他的一帮小跟班随后下车,温筠惠与小天、阿定一同上了车。
“哟呵!”
那年轻男人朝着铁轨前方一阵怒喝,蒸气也随之从烟囱中向外喷出火车平缓运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