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一愣,想不到陈妍年纪轻轻,柔柔弱弱的,原来也做过坏事啊?难道是被冤枉的?
“洗脱罪名?”老馆长轻蔑地说,“警察已经定案了,你没有伏法就好了,现在还出现,你就不怕旧案重提,把你抓起来法办吗?”
陈妍打了一个激灵,愣愣地看了一眼老馆长,说:“王老师,如果那件事真是我做的,你觉得我还会重新出现在您面前吗?”
“我不想知道!这些我都不想知道!”老馆长摇着头,根本不听陈妍的解释,“你当时就已经死了,这世上没了你这个人其实对大家都好,为什么你还回来?你已经死了!你回来做什么?洗脱罪名?你是要翻案啊?你现在在外头生活的也不错,为什么非揪住以前的事情不放?那些破事儿,那些破事儿就应该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留下一点蛛丝马迹都会惹是生非!你,你……”
“我?”陈妍张口结舌面红耳赤,她原本还想用一些往事打动这个温文尔雅的老人,希望他伸出一根手指,把往事揭开,“我真是看错了你!我还想以前的那个正义凛然的王老师哪去了?哪个在黑板上写出自己的名字时,那种巍然不动的正义感爆棚的书生怎么就变成这幅模样?你的骄傲呢?你的志向呢?你为什么要读书的?是哪个混蛋跟我们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呵!”陈妍轻蔑地一笑,“我看你也就是躲在旧书堆里企图为往圣继绝学安慰自己!万世太平也不是你这样的犬儒能够担负的起了!不仅我看错了你,田老师也是看错了你!是!我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可能真不值得你动动手指!可是田老师呢?她是你的爱人啊!你想想,她是被什么人害成那个样子的?骨灰你凑齐了吗?连尸骨都没有找全!你连自己的爱人都保护不了,你都不算个男人!你爱人死了,你不去报仇,不查清楚真相,就知道躲在这旧书楼里,拿这些书当鸦片一样麻醉你自己,你觉得你是离你的目标越来越近了对不对?我呸!”陈妍呸了一声,一口痰吐在书桌上,沾湿了一摞厚书。
老馆长立刻扑上去,用衣袖擦着书籍上的唾液,爱惜如同珍宝一般抱在怀里,查看着是否还有其他污迹,“不许你这样说,我是读书人,我为天地立心,你这样的小孩子哪里知道我做出的……我做出的牺牲!你骂吧,只要你高兴,随便你骂,骂完了你赶紧走,再也不要进我这旧书楼!我这里不欢迎你!”
“好!我走是吧?出了这个门,我保证这本小说立刻见报!不,不仅是报纸,我还要发到网络上!我看你不是不想看到真相,你就是和罪犯一丘之貉!你就是帮凶!说不定,田老师的手上那些牙印就是你的!你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陈妍骂起人来像机关枪一样滔滔不绝,突突突突,一大片敌人都中弹倒地。
陈思正等着老馆长奋起反击,没想到老馆长颓然坐在扶手椅里,好似没了生气,怀里的书本掉在地上,发出咕咚咚的沉闷声响。
一个秘书一样的女人听到办公室里的喧闹,踩着高跟鞋在门外敲着玻璃门板,老馆长摇了摇手打发走了她。
陈妍看着扭着腰肢远去的年轻女人,轻蔑地说:“哼,怪不得宁愿把旧事全部忘了,喜新厌旧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这话说的刻薄至极,陈思和她相识不过几天,原本倒挺喜欢她的古灵精怪和神秘莫测,可是说出这样一句刻薄尖酸的话来,真的颠覆了陈思对她的认知。
老馆长俯下身去,一本一本捡起了掉在地上的书本,整整齐齐码在书桌上,推到一边,对于陈妍的嘲笑不做任何回应。他开口的第一句就是让陈思去帮他续一杯咖啡,陈思刚想问哪里可以续水的时候,陈妍打断了他的话,说:“这种事情你该交给你的美女秘书做,不要想着支开他,我带他过来自然有我的用意,你也不必避讳。”
老馆长双手掩面,揉了揉面部肌肉,松了松眼角,叹了一口气,说:“这么多年没见,你脾气倒是一点没改。既然你们真要听,那你选一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