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五章 顾师一卦(2 / 2)庐州时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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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陈天一筷子敲醒还有些魂不守舍的燕罗,怒道:“兔崽子魂丢了?”

燕罗清醒过来,问道:“老家伙,你怎么能把盘龙丝用的这么出神入化?”

陈天佑瞥了他一眼,道:“你一根嫩葱,才几斤几两,等你有我这个阅历了,看到什么刺客的独门杀器,也能摸索个七七八八。”

正在这时候,院外一人似笑非笑道:“没想到你们这挺热闹啊。”陈天佑和燕罗闻声往栅栏外望去,来者竟然是顾言良。

燕罗错愕道:“顾前辈?你怎么来了?”

陈天佑皱了皱眉头,道:“稀客呀,什么风把你这尊大神吹了到我这小破地方。”

顾言良道:“怎么?不打算让我进去?”

燕罗赶紧把院门打开,道:“欢迎欢迎。”

顾言良走进院子,四面环视一下这院落,道:“小地方虽然简陋了一点,不过倒是挺自在的,小树林里估计常年也来不了几个外人吧。”

陈天佑丢了碗筷,扶着拐杖站了起来,问道:“怎么,出了什么事吗?”

顾言良看了他一眼,道:“我说我是来给你们饯行的,你信吗?”

陈天佑撇了撇嘴角,道:“你觉得我会信吗?”

顾言良无可奈何的微笑一下,道:“这么多年了,我还真是算不透你。”

她放低声音,轻轻道:“能进去说话吗?”

陈天佑点了点头,转身对燕罗道:“小子,赶紧把桌子收拾收拾。”说话间,又轻轻打了个手势。

燕罗会意点头,手脚麻利地把碗筷收拾到厨房内,再从后门绕出,将院子外的树林巡查一遍,在树林一处极隐蔽的枝杈上潜伏了许久,确认顾言良没有被人跟踪,这才兜了个圈子,往回去了。

顾言良进了里屋,开门见山道:“今天上午才传到残君阁的消息,长安好像发现了天刺胡谷泰的踪迹。”

陈天佑微微一怔,道:“天刺铁牌出现了?”

顾言良摇了摇头,道:“不是,被残君阁的刺客认出来了。”

“啊?”陈天佑楞了一下,道,“被认出来了?我记得不嗔和尚那一单生意,好像飘血楼唯一活下来的刺客都已经被胡谷泰废了招子,现在还有谁见过胡谷泰?如果不是天刺铁牌,怎么会被认出来?”

顾言良道:“不,那个活下来的飘血楼刺客虽然眼睛废了,可是他还是大致描绘了胡谷泰的样貌。别忘了,其实燕罗那小子也见过胡谷泰,只是那时候胡谷泰还没亮明身份。当时飘血楼和残君阁两家将胡谷泰的描述汇集在一起,画了一副大致的样貌图,两家高层都知道。”

陈天佑道:“那也不能确定就是他,毕竟只是一副间接的肖像而已。”

顾言良点点头道:“这么说确实没错,但是这次是坐镇商州分部的马凌峰亲自跟踪指认,马凌峰你也知道,极善追踪,能让他都费大精力才能追踪到的人,就算不是胡谷泰那样的高手,也可不是个寻常之辈。而且,他发现了胡谷泰在飘血楼有过进出”

陈天佑猛地惊了一下,道:“飘血楼?!”

顾言良道:“没错,如果是因为画像有误认错了,倒也说得过去,但是毕竟是马凌峰亲自跟踪。只不过不确定胡谷泰到底是路过飘血楼的地盘,还是真的好飘血楼有关系,那就不得而知了。”

陈天佑坐在椅子上,沉吟许久,道:“既然我的《千城杀诀》和盘龙丝被林肆送给了飘血楼,而胡谷泰也曾追寻过我的东西,看来飘血楼很可能和胡谷泰有关系了。”

顾言良道:“既然你们要去飘血楼,我就觉得这件事有些凶险,就赶紧过来提醒你们。”

陈天佑道:“如此就多谢了,这个消息很重要。看来荆州之行需要小心一点,我这样子和当年相去太远,谁都认不出来。倒是燕罗这小兔崽子,之前和胡谷泰偶遇一面,是得提防一下。”

这时燕罗推门进来,道:“没人跟来,安全的很。”

顾言良见到燕罗进来,也就不再提之前的话茬,招呼燕罗道:“小子,过来坐下。”

燕罗拖了条板凳坐下道:“怎么了?”

顾言良从长袍里取出一个小布袋,放在桌上,道:“明天你们就去荆州了,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临别前就送你一样礼物好了。”

顾言良什么人物,残君阁第一卦师,请她一卦的报酬都足以让一个人一辈子锦衣罗缎吃喝不愁,想想陈天佑随手就从她那拿来一本《青丹吐纳法》就知道她是什么家底,如此送出的礼物自然也不是他这个小小的末等刺客能想象的。

想到这,燕罗也是双眼冒光,盯着那个小布袋追问道:“是这个吗,里面有什么?”

旁边的陈天佑和顾言良几十年的交情,一看到顾言良取出的小布袋,立刻明白过来,就直接敲了燕罗一下,骂道:“没出息的东西,顾言良最贵重的东西自然是卦术了。”

燕罗吓了一跳,他还真没有想到自己也能收顾言良一卦,惊得险些从凳子上掉了下来:“给我算一卦?”

顾言良从布袋里取出算筹骨片,道:“今天就给你算上一卦,看看你荆州一行是什么凶吉。”

燕罗喜出望外,却忽的想起什么事情,哭丧脸道:“可是,前辈,我是残君阁收养的弃婴,连自己的生辰八字都不知道,你要怎么给我算?”

顾言良笑道:“小兔崽子你是不是把我这‘残君阁第一卦师’的名号当个摆设?我可不是路边摆摊算命的小神仙,生辰八字这种东西也就个招摇撞骗的说辞。”

言罢,她道:“把手伸出来。”

燕罗第一次见识顾言良的卦术,伸出激动的有些颤抖的手掌。

顾言良取出刀片,从燕罗手指上取下一点点血液,涂在特制的玉骨片上。

一旁的陈天佑见顾言良用的特制玉骨片,还有些错愕,道:“这是……血玉卦术。你直接就用这么高等的卦术?”

顾言良袖袍一挥,八枚算筹骨片定位桌上八处,占有燕罗血液的玉骨片立在八枚算筹骨片正中,顾言良对陈天佑道:“血玉卦术是我当年为了算你命格,专门研究出的第一套独门卦术,虽然到最后还是没算出来你的命格,不过这么多年我给其他人的卦象还从未出错。”

说完,她转向燕罗道:“小子,从你面相来看,血玉卦术最适合你。今日送你一卦,也让你见识见识我这第一卦师的威名!”

言罢,她轻喝一声,双掌一拍四方桌两角,顾言良本是束紧的长袍松散蓬飞无风而起,盘在一起的花发也随之飘扬。

只听得桌面正中的玉骨片颤动激鸣,沾染在表面的鲜血缓缓渗入玉骨之中,这玉骨片吸收了燕罗的血液,在桌面上旋转,片刻之后便“噼啪”一声爆响,一股气浪腾起,将四面八枚算筹骨片击飞吹走。

算筹落地,屋内一阵“噼里啪啦”乱响,而燕罗和陈天佑也不管脸颊被飞来的算筹打的生疼,双眼紧盯着桌面上的卦象。

只见八枚算筹骨片已去其七,剩一枚算筹和血玉骨片仍旧停在原处。

顾言良双手离桌,缓缓坐下,闭目凝神,花发道袍渐渐飘落平稳下来。她捻起血玉骨片,仔细辨别渗入玉骨片内的血丝纹路,又认准了另一枚算筹的卦位,手指在桌面来回划算,口中喃喃诵读……

燕罗紧盯着推算的顾言良,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过了许久,顾言良双目仍旧紧闭,口中却以一种怪异平稳,近乎通透冷漠的声音缓缓道:“成非成,败非败,胜负何解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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