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见状，轻声咳嗽了一下，说道：“属下陈明拜见主公！”

张燕这才意识到有人来了，疑惑地看着陈明说道：“陈明？你回来了？”

陈明忙说道：“是的主公，属下刚刚赶回来，一到黑山便马不停蹄地来拜见您了。”

“我说陈明啊，你去干什么了，去了这么久，我都快忘记黑山还有你这号人了。”

陈明听见张燕埋怨自己，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忙说道：“禀主公，属下下山正好遇见了高人，属下自知武艺浅薄，无法替主公分忧，于是便潜心拜师学习武艺，这一下子就过去了半年，属下知罪，不过属下这半年也不是没有收获的，我带来了我的师弟。”

张燕这才注意到陈明身后还跟着夏侯兰，同为武人，张燕能看得出夏侯兰功夫确实不俗，再一打量陈明，发现陈明居然也有天翻地覆的变化，气势凝聚，蓄势待发，两人在客堂中站着，就如同两头危险的野兽，而夏侯兰的气势还要更强些，张燕看得暗暗心惊。

“你的才学已经足够替我分忧了，还去学什么武艺。不过，看得出来，此行你确实有收获。”

说罢，张燕站了起来，他的个头没有陈明和夏侯兰高，但气势上并不输给他们，张燕走了过来，亲昵地握住了夏侯兰的手，说道：“阁下是陈祭酒的师弟？不错不错，真乃将才也，你叫什么名字？”

夏侯兰见张燕很欣赏自己，喜道：“在下名叫夏侯兰，字仲平，乃常山真定人。”

陈明见状，赶紧撮合道：“仲平，还不快拜见主公！”

夏侯兰拜道：“属下拜见主公。”

张燕忙将夏侯兰托了起来，说道：“仲平快请起，我们黑山不讲这些虚礼。”

陈明说道：“主公，我与仲平同时学艺，对他知根知底，仲平武艺超绝，弓马娴熟，带兵治军也是一把好手，更难能可贵的是，他的品行绝对端正，属下必须要将他推荐给你，不然这是属下的重大失职。”

张燕眯着眼点了点头，他是农民出身，即便做了多年的上位者，心中所想还是很容易表现在脸上，他在犹豫，他本来的意思是让夏侯兰从一个伍长做起，这样比较好服众，但他没想到陈明这样强推夏侯兰，如果自己不中用他的话，就显得不会用人了。他倒是不担心陈明培植自己势力，因为他手下的五大统领各自都有极为庞大的势力，多陈明一个不多，少陈明一个不少。

“这样吧，我们黑山最近要选拔校尉，我破例让仲平也参加，到时候他如果能胜出，我就封他个校尉，如果不行，就只能从基层做起，你看如何？”

“选拔校尉？我从来没听说黑山还有这个活动啊。”

“这不是杨凤、眭固他们最近纷纷上报，想让自己手下多几个校尉，但你也知道，我们黑山经济吃紧，发不起那么多俸禄，我也懒得看他们斗来斗去，于是我便想下令，公平选拔，一切全凭本事，这不，我正在为考什么科目而伤脑筋呢，你就进来了。”

陈明听张燕这么说他就明白了，原来是僧多粥少，才有选拔这回事，他脑子转得飞快，想了一会儿说道：“主公，属下身为行军祭酒，这种军制上的事情属下有义务参与啊。”陈明刚回黑山时说话还很拘谨，见张燕没有怪罪他，此时已经有些放开了。

张燕闻言眼见一亮，拉着陈明说道：“是啊，你回来了就能替我想这个问题了，你说说，这件事该怎么办？”

陈明故作深沉地笑了笑，说道：“这个事情很容易解决，我觉得主公可以不用放在心上，难解决的是刚刚主公所说的。”

张燕见陈明卖关子，没好气地问道：“我说什么了？”

“当然是经济吃紧了，自古以来，经济、后勤都是大事！所以属下请问主公，我们黑山为什么会经济吃紧？”

张燕皱着眉头说道：“罢了，你毕竟身在其位，我当你是心腹，就和你说说。”说完张燕屏退左右，陈明朝夏侯兰使了个颜色，示意他也先避嫌。

张燕见夏侯兰退下后，说道：“有些事情你还没接触到，所以不知道，你知道每天我们黑山军每天要消耗多少粮食吗？”

陈明摇了摇头，说道：“属下不知。”

张燕说道：“我们黑山民众共有近三十万，这些民众每年都会上缴粮食，是我们的收入来源，但我们的军队也有近五万人，军马五千，六人供一，早已超过了极限，所以黑山士卒各个营养不良，面黄肌瘦，需要下山劫掠才能过活。这也就算了，黑山上光统领就有五位，手下大小官职无数，这些人的消耗可比一般士兵大多了，更何况，那些统领我如果短了他们一天粮食，他们能罢休？这些人，每天要消耗近一百石粮食，要不是上次你和眭固击败了张杨，我们地盘又扩大了些，恐怕现在完全是入不敷出，你说我能不头疼么？”

陈明知道张燕还有句话没说，那就是由于经济原因，张燕才纵容手下劫掠百姓，不然恐怕黑山军的日子更不好过，陈明叹了口气，张燕这个大统领做的真是太窝囊了，怪不得历史上要投降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