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啸颓然点点头。
李存勖叹了口气:“那你怎么不早些回绝了这门亲事?”
木啸道:“当初,二老帅当众为我许婚,我怕直接拒绝会让二老帅下不来台,又羞于出内情,就这么半推半就”
李存勖沉默了一下,忽然又拍了一下桌子:“即便如此,那娘们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给你戴绿帽子啊,她好歹还是婶母的娘家人,怎地如此不识大体?就算不想跟着你守活寡,和离便是了,何至于闹得这么不体面!”
木啸道:“头一年,那婆娘倒是真的要和属下和离,属下一开始怕丢脸,不愿意。后来她闹得凶了,属下抵挡不住,便也打算松口了。谁知谁知后来,她勾搭上了折冲府长史陆大伟,又拿住了属下的短处,居然乐不思蜀,不愿意离开汾州了”
李存勖又好气又好笑:“你看,若不是你这优柔寡断的性子,又怎会走到这一步?你她拿住了你短处,什么短处啊?除了你那玩意儿之外,难不成你还贪赃枉法了?”
其实,在晋军之中,“贪赃枉法”倒真不是很大的罪过。李克用虽然性子严厉,但治国治军都失之粗疏,加之藩镇出身的将领们都有些盘根错节的亲戚关系,人情大于理,更不用国法军法了。李存勖虽然早就多次进言要整肃军纪,但李克用清楚得很,这军纪,哪里是那么好做整肃的?这么多年,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故而李存勖问到是否贪赃枉法,倒也不是很替木啸担心。
岂料木啸憋了半,石破惊冒出来一句:“属下的罪,比贪赃枉法还重些!”
李存勖这下彻底愣住了。
比贪赃枉法还重,那就是通耽造反之类的了。
木啸有这样的胆量?
李存勖偷眼看了看寒月上人。这位老先生刚到河东,便目睹了这样一出闹剧,接下来对晋王还会有好感观吗?今日这事要是深挖下去,不定便是一场大案。若是在平常时候,对李存勖而言便是大功一件。但今日寒月上人在场,究竟要不要继续问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