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君似想到了什么,幽幽叹息一声,抱膝蹲在了地上。
楚怀瑾这才想起她的肩头被自己用珠钗打伤,不知她今夜为何潜入自己房中,便说:“方才是我鲁莽,令你受伤,你此刻怎样了?”
唐婉君又是一声怨叹,说道:“我无事。今夜本就是我打扰了你,该道歉的人是我。”
“恕在下冒昧,小姐今夜何故在门前徘徊?”
“我……”唐婉君犹豫了一瞬,想到今夜这副样子已被楚怀瑾看见,决心豁出去将一切都说给他听罢了,便说:“我其实是去找哥舒姑娘的。”
“哥舒……”楚怀瑾心中震撼,他本以为哥舒夜雪的身份并未泄露。
“你不必如此惊讶,从见到她第一面起,我娘便发现了。我娘年轻时曾与哥舒玄烨、哥舒蝶衣打过照面,哥舒姑娘和哥舒蝶衣有七八分相像,根本瞒不了我娘。”
楚怀瑾问:“那她为何没有当面拆穿?”
“她虽是魔教女子,可当众救了我娘一命,我娘若将她的身份说了出来,岂不显得忘恩负义,令人寒心?”唐婉君带了几分嘲弄地笑着,似乎对唐飞鸿的为人不甚认同,“而且她还指望着哥舒姑娘能治我的病。”
楚怀瑾听得惊奇,他知道哥舒夜雪懂些医术,却不知道她竟有令唐门都向往的造诣。
唐婉君继续说道:“我从小身患怪病,每次受伤之后都控制不了自己,一定要吸食鲜血。门中精通医术的长老说,这是先天不足,可能活不过二十岁。直到昨夜我听到我娘和舅舅说,哥舒姑娘精通医术,她或许可以治我的病。可是世人皆知,唐门医术独步天下,怎好求他人治病?我娘她拉不下这个面子,还是舅舅建议我私下去找哥舒姑娘的。”
原来如此,想来她一个弱女子,从小被病痛折磨,又要承受旁人的非议,一定十分痛苦。
楚怀瑾安慰道:“小姐莫急,明日我便安排内子与你见面,她心地善良,一定会助你。”
“可早些年我娘曾在江湖中散布消息,说我的病是拜玄衣教所赐,哥舒姑娘她真的肯帮我吗?”
楚怀瑾听到此处,有些头皮发麻,在他的印象中哥舒夜雪的肚量的确不大,但不忍唐婉君失落,满口答应下来,说:“放心吧,她不是个计较的人。夜已深了,小姐早些休息,明日我再带内子来此地拜会。”
“那我先谢谢你了。”唐婉君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又说:“不过我与哥舒姑娘非亲非故,唐门与玄衣教又有些过节,她若是不答应,还请你不要勉强她。”
“嗯。”
她身患怪病,本是可怜之人,还处处为他人设想,这样善解人意的女子,真不该就此凋零。楚怀瑾握住了拳头,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劝服哥舒夜雪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