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的罗刹都已经集结在祭魂宗外吗?怎么,怎么在西洲还有这么多?”
“看样子,所有的罗刹怕不是有千万之数啊!”长老顾廷阳不无担忧地道。
傲天冷冷道:“诸位,罗刹以人兽为食,尤喜人肉,想必你们比我还要清楚,如今西洲的普通百姓较之五十年前减少了十几倍!你们不会毫不知情吧?”
“我辈修士,多来自凡间,可一入得宗门便忘了自己的根本,对凡间的疾苦不管不顾,实在是自私至极!”傲天的话语里隐含着怒火。
台下一片静默,西洲修士心中此刻掀起滔天骇浪!
对于罗刹他们多少有所耳闻,但身在祭魂宗,所知并不多,只知道这种怪物战力强于普通士兵数倍,以人为食,简直就是为战场而生,不曾想,这些罗刹早已在西洲泛滥成灾!
傲天冷冷地道:“我辈修士,本是凡胎肉体,或经过层层遴选,或偶得奇遇,这才能进入修真门派,但是,如果我们忘了自己的出处,忘了自己的祖辈,那便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总有覆灭的一天,这世间也将陷入永远的黑暗!”
“我们的对手不是西洲的修士,不是西洲的宗门,不是西洲的普通百姓,而是阎魔宗,是魔,是竭叉国,是妖,我们对抗阎魔宗对抗罗刹,不是为了摧毁西洲,而是为了挽救西洲!!当然,从我的角度讲,也是为了保护东洲免遭战火。”
议事堂内陷入静默,尤其是西洲修士,他们仔细回味着傲天的话,一直以来,他们刻意回避的问题一个个摆在面前,当剥去这些问题的外衣,他们渐渐发现了一个残酷的现实,如今的西洲已经渐渐蜕变成魔地,原本的宗门也渐渐蜕变成魔宗,原本的百姓渐渐被罗刹取代,长此以往,西洲总有一天会变成人间地狱。
一众西洲修士越想越是心惊,本来,他们以为整个西洲只有宗门圈养的百万罗刹,不曾想,在暗中,罗刹却早已遍布西洲大陆,阎魔宗到底要做什么?
傲天将玉简收起,默然看向一众修士,淡淡地道:“西洲的魔宗修士,魔功虽强,但人性却渐渐泯灭,对自己的根基越来越漠视,对自己治下的子民越来越无情,更可笑的是,竟然亲自圈养罗刹,放纵他们以百姓为食粮,何其可笑?而你们却要助他!!”
西洲修士的后背渐渐被冷汗湿透,堂外刮进来的山风冷飕飕地灌入衣领,不禁打个寒战。
傲天看着台下静默的众人,站起身来,道:“都散了吧,回去各司其职,训练御敌之法,如今护宗大阵开启,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出宗,违者,杀无赦!”
众人悚然领命,心事重重,逐次离开议事堂。
当众人都离开后,却有一人迟迟没有离开,在原地踌躇,这人正是廖翼。
等到议事堂内只剩下魂卫时,廖翼向傲天恭敬一礼,道:“廖翼拜见宗主,宗主一语惊醒梦中人!”
傲天呵呵一笑,来到廖翼面前,道:“我素闻战魂门门主性子暴烈,是一头犟牛,今日一见,才知传言不尽属实!”
廖翼赧然一笑,八尺大汉竟然也有些局促,开口道:“宗主,我廖翼是粗人一个,来自西洲罗星门,属下有一事要禀明宗主!”
傲天道:“但说无妨。”
“宗主,我父亲便是西洲罗星门门主,说来宗主可能不信,我廖翼之所以来到祭魂宗,是避祸而来!”
“避祸?”
“宗主有所不知,其实我西洲宗门归属阎魔宗实属万不得已,因为西洲修士已经全部被阎魔宗控制,不得不服从!我等之所以愿意襄助阎魔宗,也是为了保护家人,因此属下认为,如果不能解除阎魔宗对西洲各宗的控制,我等在对战西洲的过程中,定然是有心无力,顾忌重重!甚至临场倒戈,也不是没有可能!“
傲天看向廖翼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因为,廖翼提出的问题才是对抗阎魔宗最根本的问题,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不掉,祭魂宗内的西洲修士,终究无法忠心服从宗门调度,最终的战果,熟难预料!
傲天皱眉沉吟良久,道:“你先去吧,让我好好想想。”
“是,谢宗主!”
议事堂空空如也,堂外百丈内早被清空,傲天看向半空的魂卫,欣慰地一笑,招手道:“九儿,下来吧!”
那个有一双黑眸的魂卫,眨眼间褪去了身上的鳞片,正是朱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