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个酒神。”呼延风差点没伸手去打单晓斌。
单晓斌嘿嘿笑了两声:“我也不知道,酒量好像是天生的,乌兰也能喝酒,我当兵前经常和她一起偷偷喝酒。”
“你们哪儿的人都能喝酒吧?”李青问。
“大多数都能喝,我爸爸是汉民,以前不喝酒的,现在也很能喝酒。”单晓斌有些骄傲地说。
“那就是风俗习惯。”呼延风说。
“所以李青要真娶了宁金,也一定学会喝酒。”单晓斌说。
李青吓得缩起了脖子:“我还要攒钱做公益呢。”
“哈,你真小气,都说好了,我们一起帮你。”单晓斌说。
聊得很热烈,时间也就过的飞快。好像只眯了一会眼,天就亮了。雪后天晴,清冽的空气中,东面山坡上正泛着鱼肚白,呼延风略微抖抖胳膊和腿,又拿起酒壶抿了一口,在胸口的热烈中振奋了精神。
李青看着他在吃吃地笑,呼延风问他笑什么。李青说:“你成了圣诞老人。”
“你和晓斌也一样,眉毛、鼻孔还有嘴巴下面都有霜。”呼延风微笑着说。
李青伸手要去摸,呼延风制止了他:“就这样吧,还能多一点伪装。”
单晓斌说:“真想来一张照片,给我家乌兰寄过去。”
“哈哈,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我们要全神贯注搜索目标了,一会把雪镜戴上。”呼延风说。
李青和单晓斌同时回答:“是。”
呼延风举着望远镜仔细地看着对面的山坡和山下的小路。漫山遍野一片银装,很美,尤其是雪落到树枝上形成的雪淞,就像一朵朵绽开的银花,洁白剔透。红日东升后,阳光透过山谷洒进来时,又是金光一片,煞是好看。
呼延风无意欣赏美景。他不能让随时可以出现的目标从自己眼皮子下溜走,他只能全神贯注地观察着。
单晓斌骂了一句:“肚子麻就麻呗,纸尿裤也不舒服。”
呼延风笑了:“也得亏徐副想出这个主意来,不然咱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嗯。”单晓斌答应了一声。是啊,如果不再雪地里潜伏,或许还能稍微动一下去方便,现在呢?屁股稍微翘高一点都能抖动盖在干草上的雪,雪层一旦出现裂痕,就容易暴露了。
到处都是银光一片,看得久了,呼延风的眼睛涩的要流泪。他眨眨眼,戴上了雪镜,继续观察。
太阳越来越高了,雪还没融化,一群麻雀落到他们近前雪地里,叽叽喳喳地找着支棱着草径上的超子粒,有两只还俏皮地跳到望远镜的镜筒上,瞪着两只黄圈小眼睛瞅着呼延风。
呼延风连大气都不敢喘,紧紧地握住望远镜,一动不动。
一阵风吹来,扬起了一片飞雪,露着头的枯草也沙沙的响,麻雀飞走了,镜筒上却覆盖着薄薄一层雪,呼延风小心地翻转过来,擦拭干净,又全神贯注地往下看着。
没有任何动静,如果有人走过,身后会留下一串脚印。呼延风心里却是有些着急了,他真期望目标早点到来。
喉咙里干的要命,他不敢再喝酒,只好单手从怀里掏出水袋,抿了几口。喝水的过程中,李青和单晓斌也全神贯注地往下看着。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了,雪层之上有一小团一小团的雾气在抬升,那是阳光照耀下,从固态的雪变成气态的水,树枝上的雪松少了许多,等到中午时,北面向阳的山脊上的雪开始融化了。
而反射过来的阳光却更加刺眼,呼延风不得不使劲地眨着眼,让眼睛得以暂时休息。
又过去了两个小时,仍然没有发现可疑目标。呼延风觉得冷气袭来,后背也阵阵发凉。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又加上将近三十个小时没有睡觉也没有吃上热饭喝上热水,冷已在所难免。
一壶酒已经喝完。呼延风拿出了三颗干辣椒,每人一粒,放在嘴里嚼着。辣椒真的狠辣,呼延风觉得两腮发疼额头冒汗,不过人精神了很多。
忽然,在十一度方位的山坡上的大树后面,出现了一点刮痕般的异样,但没看到人。那道痕迹很轻微,就像电视机上的一点雪花。他赶紧调整焦距,仔细地搜索着。他看清了,是两道翻开的雪,像是淌着雪走过一样,约莫有十米长,是从山的那面过来的,然后在一个大树后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