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代原此时当真是又急又怒,又茫然又疑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不明白本是大好局势顷刻间便能攻下城头又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若是遇到了强力抵抗那附庸军们败逃尚能理解,可自己麾下的本族精锐又怎会如此狼狈惊恐呢?这可都是百战精锐啊!
来不及过多细想,豆代原明白现在自己必须要拦住这股溃军,否则他们一旦冲散了源源不断地攻城士卒那今日不仅拿下怀荒城再无半点希望,就连自己所在的前军也会不可避免的乱了阵脚!!!!!
谁都知道此番南下是抢钱抢粮以度过饥荒的,参战柔然各部连人口奴隶都一反常态视之不理,又怎会转头来硬攻怀荒镇消耗自己本族的力量呢?!
毫无疑问,柔然各部的此等做法更是大大的帮助了张景宗和他的怀荒镇,这几天来他可是每天都倚在城头上笑得合不拢嘴,弄得值守在城头上的军士都以为自家军主得了失心疯一般。
不过此时此刻换成谁掌控怀荒镇都会露出这般喜容,因为短短半个月后怀荒镇的人口便激增到了近五万,而一个月后怀荒人口更是突破到了六万大关且仍有无数难民部族正源源不断地涌入镇中,在乱世中人口便是一切,深知这一点的张景宗又怎么不欣喜若狂呢?
只是他每日倒倚在城头乐开怀,舅父张宁与苟南一等人则是忙得不可开交。
登记户籍编纂名册,处理流民建立暂时的安置点,每日发放食物将各部牧民与镇户分开安置,等等一系列事务令他们当真是一个头两个大,直到此时苟南一等人才意识到扩建军镇实在是当务之急。
粗怒行为没有丝毫不满虽是长出了一口气但却不敢太过掉以轻心,当下他立刻便在讲述眼下困难的同时轻轻给对方戴上了一顶高帽子,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老先生我已经知道你会筑城之法了,现在必须得把这城墙修筑起来才能安置流民使柔然人哪怕卷土重来也讨不到半点好处,这事非你不可了!
说完这话张景宗及一众官吏那是目光死死盯着这位叫做陶参的老者,而对方闻听此言后也是微微一笑并未推辞说道:“将军放心,事关重大陶参定不会有半点懈怠但小老儿却有一个要求。”
“要求?只要先生您有办法筑起城墙那张景宗自是有应必诺,不过先生,咱们有言在先,而今镇中再无一块横砖,若是无法筑起城墙那”
“将军放心,自古以来各地筑城皆是用土为基做时加水浸湿两侧用木板或木椽作为夹板,再用夯打土以至坚牢,这便叫做夯土。夯土自古便是三大建筑方式之一,以外力作用使局部墙基达到整体坚固的程度,再用木板做挡土墙,立柱挡住板,夯打层层移板,而后将两侧用绳拉紧以防夯土时将两侧木板或木杆外胀便能成墙!”
在宗主督护制下地方豪强能够为魏廷政权维护地方治安,可是他们利用在地方的势力扩大依附人口的数量,隐瞒户口,侵吞租调,使他们的财富增长速鲜卑一族就是最好的例子,当初拓跋氏问鼎半个中原,按理说鲜卑一族的各个部落见家族里有人发达了理应过来而反观张景宗麾下的一千五百骑军,他们是在拓跋氏入主中原并且推行了汉化制度,设立了严格的国法军规后组建的军队,从一开始便有严苛的军规束缚着他们。
这种中央集权政治下的军事模式军队就是由张景宗个人供养的军事机器,战争的出击与否,是否奋力一搏都在张景宗的一念之间,军队的行动无疑是贯彻了张景宗的个人意志,他对于士兵有着绝对的权威甚至远远超过了身为风字营营主的库狄云,因为军士们知道给自己饭吃的是张景宗,分给自己土地,每月发放饷银甚至是安葬自己的也都是张景宗。
在这样的情况下张景宗可以命令麾下的军士们哪怕是投入必死的战斗中,只要他的话语得当便完全可以。
这两厢再一对比孰胜孰弱已是一目了然,听完此话张景宗也是心中波涛汹涌难以平静,毫无疑问,字字珠玑!
跟着享福才对,毕竟独孤浑氏活生生的例子在那摆着,即便是先叛再附咱拓跋氏也念着旧情给你个荣华富贵,在这样的情况下应当是没人再愿意继续待在那草原上了才对吧。
可偏偏就有着大量的鲜卑氏族依旧愿意在草原上自由自在,中原混乱不来,你打你的便是,但哪怕是你跟我同出一脉都是鲜卑人,只要是你在中原站稳了脚跟,在我眼里你都是猎场我就要每年来一次!
这是游牧民族的常态,也是此刻大多数魏廷朝臣没有将南下的柔然人视作心腹大患的原因。
想到这里张景宗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亲卫摆了摆手让对方退出了房间只留下自己两人,待亲卫们重新关上房门这才回首笑着说道:“苏兄不妨有话直说,你我二人无需顾及太多。”
度极快。
由于种种原因魏廷对地方豪强一直实行拉拢的政策,在实行宗主督护制时就请一些豪强出任国家官员,以至于待到三长制实行后,地方豪强仍然拥有部曲、家兵等私人武装,所以此时魏廷政权实行的一些措施,就不能不顾及这些地方豪强的利益问题。
现如今尽管怀荒没有了豪强之忧,但却有民户之虑。
民户是与国家有着紧密依附关系的家庭总称,以职责不同其中分为隶户、军户、营户、屯户、镇户、牧户、乐户、细茧户、罗觳户、绫罗户、金户、盐户、工户等。这些民户从事手工业生产,专门为皇帝和各级官府服务,又有不同于平民的特殊户籍,所从事的生产世代相传,他们的社会地位极低,很难脱离国家对他们的控制。
而其中最令当今怀荒官吏们头疼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