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这柔玄镇中竟然出了某位强人!?
张景宗皱着眉头望着不远处的柔玄镇,眸光流转泛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这对自己而言真的是一个好消息吗?或许真算不上!
现如今柔玄镇中情况如何,独孤浑焕身在何处是否面临着危险,而那位发动政变失败从怀荒逃离的兰氏家主兰蒙又是怎样爬上镇将之位又怎样被流民叛军诛杀,这一切的一切就如同一层极为浓郁让人无法看清的浓雾挡在张景宗跟前。
他知道自己想要真正弄清这一切唯有推开那被牢牢关闭的柔玄城门,可这也正是眼下最令他所担忧的。
张景宗无法想象当本就满怀心忧与愤怒进军的元渊得知柔玄镇已是被叛军所占时会是怎样的一个心情,这位元氏宗室,魏廷亲王可是绝对不会允许在北地有这样的一支反叛力量存在!
毕竟当初魏廷之所以派他率军而来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原由便是因为各边镇在此次柔然南下中的异常表现,难不成届时将立刻爆发一次血腥的战斗吗?
想到这里张景宗一时间失去了言语,他与刘陷两人皆是再无更多动作,只能是派出哨骑将柔玄镇四周动向皆囊括于手后便默默等待起了元渊亲率主力军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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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傍晚时分元渊终于是带着两万大军缓缓道来,不出所料,当他从刘陷口中得知柔玄镇落于突然反叛的百姓流民之手,那名不知来历的镇将被杀,就连城头的朝廷旗帜也被叛军拦腰斩下之后,这位广阳王立刻便陷入了暴怒之中。
临时搭建的大营顿时一片肃杀,将领们皆是噤若寒蝉,而刘陷与张景宗两人则是单膝跪地等候发落。
刘陷没有选择隐瞒自己停军镇外的决定,这也让他因此迎来了元渊的一顿臭骂,就连张景宗也被连带在内。
好在当时张景宗有过劝说刘陷率兵入镇的举动,刘陷没有隐瞒,这也终于是让元渊的脸色好看了一些,只见这位广阳王缓缓踱步于大帐之内犹如喃喃自语般说道:“柔玄镇将兰蒙?这是何人,为何在此之前朝廷并无柔玄镇更替镇将的半点消息!?”
面对元渊的问题整个大帐内除了张景宗再无人能够回答,但张景宗却也是沉默不语。
因为对此他也是一知半解,更为重要的是他可不愿意因为这么个已经死掉的人再将自己给牵扯进去,毕竟若是不出意外,一场恶战就在眼前,他此时身处元渊军中身单力薄可当真不愿被这位王爷给抓了壮丁。
没有头绪的元渊不再执着于这位已死之人,他朝着夜幕下的柔玄镇望了半晌而后派出一名使者领十骑并带上他的口信前往柔玄。
他的口信非常简单,无非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告诉对方自己是朝廷广阳王,带着大军前来北地驱逐柔然,此刻大军驻扎自己身为主帅不能随意出营,便命令柔玄镇将出镇来见。
平心而论,倘若今日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么元渊的这道口信不会有任何问题,而即便此刻已是发生了柔玄镇将被杀,流民反叛据城的恶性事件,元渊这样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态度也是极其正确的做法。
只要对方的脑子没问题,理智还在,那么摆在柔玄镇中此刻主事者的选择只有两个,一是同样假装什么都没发生,遣人前来面见元渊,这当然是给了元渊进一步了解镇中形势的机会
二是对方或直接翻脸或推辞不出,而这当然就意味着事件完全的恶性发展。
不过直到此时,张景宗都不难看出无论是元渊还是营中诸将都对于后者抱有很大希望,因为在他们看来那些流民们完全没有抵抗他们的理由。
毕竟无论是此前官吏们惨无人道的剥削还是泯灭人性的压迫都与他们这支代表着朝廷的大军没有丝毫关系,相反他们还是在击败了柔然大军后代表着正义而来,更何况流民们此刻尽管已是占据柔玄镇,但却没有实力抵御自己的大军攻城。
别忘了,此番兵进北地元渊可是早有准备,不止领着大量的步军更是携带着无数攻城机械与工匠,以他们的实力想要攻取被流民据守的柔玄镇还是没有丝毫的问题。
当然,张景宗也是这样认为。
然而短短不到一个时辰,一个让包括张景宗在内都倍感意外,让元渊无比震怒的消息却是突兀传来!!!!!!
此前领命前往柔玄镇中的使者连同十骑护卫自入镇后便再无消息,直到半晌后从镇中快速奔出一骑朝着元渊大军所在的方向丢出一个布袋后才让这群来自朝廷的将领们得知了此刻镇中叛军的决心与狠辣。
布袋中别无他物,只有人头,整整齐齐的十一个人头!
这一次不止是元渊,包括刘陷在内所有的前番都噤若寒蝉的朝廷将领们皆是额头青筋暴起,发出阵阵怒吼,纷纷朝着元渊请战,显然如此血腥粗暴的一幕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愤怒中,也自然包括前番还抱有一丝希望的元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