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温笑道:“绝不是我所作。我在街上听到几个童子唱的,至于是谁做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就嘛,骆宾王的檄文传发出去,将得到广泛的群众支持。我有个提议,将这首歌谣教给军士们传唱。这样不仅可以振奋我军士气,而且也能让军中人人知道,将军起兵是大义精忠,这样一来,我军气势如虹,人人视死如归,猛如虎豹,大事必成也。”
李敬业笑道:“军师所言极是,将来义军节节胜利,就不止十万强兵,百万都有可能呢。这件事就交给军师去办吧。”
不久,骆宾王的檄文到了东都洛阳,宰相李昭德见到檄文,惊骇不已,连忙跑到上阳宫求见武则。边跑边喊道:“大事不好啦,大事不好啦!”
武则听到后,怒喝道:“何人在宫外大声喧哗,给我带上来。”连忙有两个带刀侍卫,冲上前去,李昭德这个时候,什么也不顾了,见两个侍卫拦路,上去就是一人一个耳光,怒喝道:“瞎了你们的狗眼了,敢阻挡当朝宰相,耽误了大事,心你们的脑袋,还不给我让开。”
侍卫们不敢阻拦,李昭德径直跑了进去,见了武则,连忙手捧檄文,跪秉道:“皇帝陛下,李……李敬业,在扬州造反啦!”
武则闻言,也着实吃了一惊,随即镇定下来,道:“到底什么情况,你详细点。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呈上来吧。”
李昭德这时候才不再那么慌张,站起来道:“李敬业与前监察御史魏思温等人,在扬州以匡复庐陵王的地位为借口,密谋造反,已经控制了扬州军政大权,如今拥兵十余万,据不日便要挥师北上。这是逆贼李敬业所发的檄文,还请皇帝陛下过目。”
武则对上官婉儿道:“婉儿,将那造反檄文拿上来给我瞧瞧。”李昭德将檄文交给上官婉儿,婉儿转呈给武则,武则拿起来一看,随口念道:
伪临朝武氏者,性非和顺,地实寒微,昔充太宗下陈,曾以更衣入侍,洎乎晚节,秽乱春宫,潜隐先帝之私,阴图后房之嬖。
读至此处,便啐道:“开篇便道人隐私,非君子所为。”
又继续念道:“入宫见嫉,蛾眉不肯让人,掩袖工馋,狐媚偏能惑主。”
遂微微一笑,道:“这也值得一提么?我若肯让人,又怎能母仪下?”
又念道:“践元后于翚翟,陷吾君于聚麀。”遂哂道:“我当皇后是高宗皇帝亲自册封,如何僭越?骂我也就罢了,言语更是辱及高宗乃至太宗,实在是大逆不道。”
又念道:“加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杀姊屠兄,弑君鸩母。”
读到此更是捧腹大笑道:“弑君鸩母,这又从何起,简直胡袄,大唐哪位皇帝为我所弑杀?我母荣国夫人至今仍在世,虽九十高龄,却也身心安泰。这种含血喷饶鬼话,有谁会相信呢?”
檄文中,唯有弑君鸩母一语,是欲加之罪,所以借武氏之口辩驳之。亦有称鸩母之语,指国母王皇后,然此法太过牵强附会,王皇后被武氏害死,却非鸩杀,而且此处若指国母,一则与唐时行文规范不符,二则,前者杀姊屠兄,是相对于武后而言,则弑君鸩母一语亦当如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