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这作坊远不远?不远咱们现在就过去,今天就让你开开眼。”
“不远,只相隔一坊,这便过去,赵兄可不要让奴失望。”郑秀卿可算是迫切的想看到赵清山所谓的新式印刷。所以带着赵清山就往作坊赶。
印刷作坊不算大,却也五脏俱全。随着郑秀卿的介绍,赵清山知道了这个作坊原本是郑秀卿和嫡亲姐姐郑观音一起开办的。后来玄武门事变,郑观音软禁皇宫,这个作坊便停了,好在负责雕刻和排版的匠人还在,要重新启用,很简单就能做到。
“说说呗,赵兄的新办法是什么?”参观完作坊,郑秀卿立即开口询问。
赵清山没有回答郑秀卿,反倒是将雕刻匠人叫了过来。“这位匠人,不知道能否在铅上刻印?”
“回姑爷和二娘子,能刻印!”那匠人见赵清山是郑秀卿带来的,还以为这位是二娘子的心上人。
“刘伯!瞎说什么呢!”郑秀卿俏脸通红,跺了跺脚,娇声喝道。
赵清山也尴尬地慌忙解释:“老伯误会了,某和二娘子是合作,事关二娘子清誉,还请老伯慎言。”
被叫做刘伯的老匠人慌忙对二人行礼告罪:“小老儿失言,实在罪过,请二娘子和郎君恕罪。”
也不知为何,郑秀卿竟然直接转身走了出去。赵清山无奈三步并作两步追上郑秀卿:“秀卿这是怎么了?”
“没事儿,屋内太热,奴出来透透风,赵郎君还是去把印刷的事情处理好吧!奴在这里等你便是!”郑秀卿的语气有些冷淡。
赵清山摸了摸头上的短发,有些不明所以。只能让郑秀卿一个人在院子里呆着,而赵清山自己则是进了屋内,要求刘伯做几个小拇指大小的阳刻铅印章出来。
大约过了两刻钟,刘伯带着三个刻好的铅字出来了。能被郑氏看中的老工匠手艺自然没话说!赵清山拿着铅字便往外走,来到郑秀卿面前,赵清山献宝似的将铅字在郑秀卿眼前晃了晃。
只是郑秀卿的脸色依然有些冷淡,没有开口说话。看着郑秀卿兴致缺缺的样子,赵清山有些窝火。这好好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只见赵清山一把拉过郑秀卿的手,然后将铅字放到郑秀卿手中。然后,赵清山语气冷冷的说到:“每个字都做成这样,然后按照切韵排列出来!印刷的时候,需要哪些字,就选出来,用木框框住,就和雕版一般,这样就不必刻那么多雕版,节约成本和时间。”
话一说完,赵清山自行离开了,竟然没发现郑秀卿面色有些委屈,眼眶有些晶莹。
看着离去赵清山的背影,郑秀卿强颜一笑,只是那笑中的苦涩犹如一杯浓茶。收拾了一下情绪,郑秀卿转身进入内屋,召来刘伯将赵清山所说的方法安排了下去。事情已经处理好了,郑秀卿自然不会留下,独自一人拖着萧索的步伐,郑秀卿开始往作坊外走。
只走到了转角,郑秀卿突然眼镜一亮,然后加快步伐走向眼前那个靠在树边夹着一根奇异棍子正在吞云吐雾的短发青年。
原来赵清山并未自行回去,而是在此等候着郑秀卿。在赵清山的人生观里,独自丢下一个女孩子离去是不好的做法。这也是赵清山那个世界一个男人之间的共识。
女子来到赵清山的身边,不知为何,眼框有些湿润。只听见女子幽怨的声音从那一抹红唇中传出:“赵郎君不是离去了吗?为何在此等候,不怕奴坏了郎君清誉了?”
郑秀卿声音中浓浓的怨念让赵清山不禁有些头皮发麻。若是还不知道眼前的女子之前为何会冷眼相对,赵大夫子估计要找根面条吊死!只是赵清山无法接口,他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渣男。况且,赵清山心中那份沉甸甸的思念不但没有被时间冲淡,反而像一壶老酒,越藏越浓烈。
见赵清山不接话,郑秀卿也不好再开口。作为这个时代典型的世家女子,郑秀卿有自己的矜持。一路无话,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回到了延康坊。郑氏主宅的门口,郑秀卿直接进了院门,竟然没有一句道别的话语。赵清山无奈地摇摇头,回了自己的院子。
院内,老酒鬼正带着赵浩打熬身体。看着赵浩红彤彤的小脸,额头上的汗珠,以及那坚毅的眼神。赵清山有些心疼,但心中更多的是欣慰。老酒鬼在教赵浩武学的时候是不允许赵清山多言的,因此,在院中站了一小会,赵清山就回了内屋。
坐到书桌边上,赵清山拿出了一张纸和一只铅笔。一小会儿,一张简单的人物关系图就出现在了纸上。整张图呈三角形,三角形顶端的名字赫然叫做阿史那咄苾,而咄苾的下方并排着四个人名,分别是阿史那思摩、阿史那社尔、阿史那什钵苾和执力思力。写完了以后,赵清山就看着眼前的图发呆,他想继续写下去,写得更详细一点,这样才能制定更细致的计划。可是赵夫子对突厥的了解,仅仅是来自于历史书中的寥寥数字。
“还真不是做谋臣的料啊!”赵清山自嘲一声,拿出了另一张纸开始写起来。只见题目叫做《论羊毛计划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