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猎马术’。”给枣红马钉好掌,套上鞍轡的阮英杰来到看台上道。
“英杰,你坐!”坐在阮天成另一侧的徐玉庭起身道。
“什么是‘猎马术’啊?!”待阮英杰坐定郝邵阳道。
阮天成喝了口茶道:“这么说吧,因野马无论是速度,还是耐力都比家马强。
所以马场,一般每隔三五年,就会进些野马,做配种选育之用。
可这野马不比家马,不是那家马市都有的买。
而买主所要有多是马中极品,对头马更是不惜高价。
可野马性情剽悍,常人莫说套捕了,连靠近都难,所以便有人专门套捕野马为生。
因头马野性难训,所以做行当也分两种,猎捕一般野马的叫‘套马人’,而专门猎捕野马的就叫‘猎马人’。
这‘猎马术’,也就是猎马人专门用来猎捕并驯服头马的。”
“这‘猎马术’来由我们听明白了,可那里到底有些什么啊?”陈子逸也来兴致。
“其实,其实那里头到底有些什么,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似乎,跟哨子有些关系!”阮天成讪讪笑道。
“英杰你不清楚!唉,阮叔叔,刘伯伯你总归会知道吧!”郝邵阳转而向阮天成与刘司农询问道。
二人相视一笑,阮天成道:“这野马常生于在陇右,西疆塞外,这野马的马市也多在敦煌开市,老夫去得不多,还是让刘帮主说吧。”
“刘伯伯,那您就跟我们说说吧!”郝邵阳兴致愈发浓了。
刘司农“呵呵”一笑:“天成兄太谦虚。”而后方道:“其实老夫知道的也不多,这不管是套马的,还是猎马的基本都是胡人。
何况那是人吃饭本事,素来都是父子相传从不收徒,又如何能让我们知晓。我们所知的不过是些传闻罢了!”
“刘伯伯,那些传闻都是怎么说的呀!”陈子逸道。
刘司农莞尔:“传闻亦如英杰贤侄所说般,与哨子有关。
似乎是这么说的:‘一哨万马静,二哨诱马王,三声哨子起,胯下千里驹。御马先立威,收马必收心。’”
“就这么简单啊!”郝邵阳有些错愕,亦不解。
“简单!”刘司农叹笑道:“邵阳啊,这野马是以族群群居的,一个族群少侧几十匹,多则上几百匹,头马却只一匹。
野马生性机警,凶猛,善于奔驰,遇到狼群它们敢直面迎击,绝不好惹。
而头马脾性较,其他野马而言更为凶狠,且轻易不会离开它的族群。
一旦把它惹怒非但猎捕不成,猎马人还可招来马群的围攻,一着不慎便会送了性命。
所以猎捕头马的要求,是快和稳。
看似简单,但其中内情到底如何,只怕非你们所能了解的。”
“阮叔叔,刘叔叔,既然你们都亲眼见过那猎马术,怎么会肯定欧阳姑娘使得的,便是猎马之术呢?”徐玉庭疑道。
此刻,郝邵阳等几人也由此疑惑。
阮天成与刘司农相继一笑,阮天成道:“你们没发觉,她那哨子有些与众不同吗?”
刘司农紧接着道:“我二人养马多年,可也无法像她那样,只一个哨声,便能让那般狂躁的马匹立时静下。
而这只有猎马人能做到。你们快看……”刘司农抬眼示意几人玩场中看去。
此刻,欧阳祺正一步步朝黑马走去,黑马却缓缓向后退去。
就这般,黑马向后退了近两丈后仰天长嘶,闷头朝欧阳祺冲去,似离弦之箭快得出奇,大有拼死一搏之感。
众人的心不由得又揪了起来:“这么短的距离她如何闪避得开啊!?”
眼见得那黑马就要撞上欧阳祺,欧阳祺步移身换,随即一招“旱地拔葱”,凌空而起而,后轻轻落在了马背上。
黑马疯了般尥着蹶子,甩着身子蹦跳着,试图将欧阳祺摔下。
欧阳祺却似粘在马背上般,纹丝不动。
只是与先前,阮英杰大半个身子趴在马背上不同,欧阳祺几乎是端坐在马上,身子只微微前倾。
她一手抓着鬃毛,另一手却在马脖子上轻轻拍着,神色恬静。
突然间,众人似听到了些若隐若现,由鼻子哼出的曲调。
四目相顾一刻,不觉都敛息静气,才发觉那曲子师从场中央的马背上传来的。
曲调悠远,只是那曲子里带着几分异域之风。
也直到此刻众人才察觉,欧阳祺是按这曲子的韵律,轻轻拍打在马脖子上。
不到两刻钟的光景,黑马就渐渐平静下来。
不光不再尥蹶子了,那四足踏地,竟也是随那节律起落,这令众人惊错不已。
片刻之后,欧阳祺停止的哼曲,长哨再次响起,黑马立身仰天嘶鸣。
只是那嘶鸣中,再也没有了反抗与挑衅之音,而是应和,是对主人口令的服从。
欧阳祺再起一哨,黑马奋蹄扬鬃绕着看台跑起来。
黑马果然是神驹奔驰如飞,欧阳祺亦是御马高手几圈下,黑马对她已是唯命是从。
而炉中那炷香却只烧了大半,高下已分,阮英杰输得心服口服。
待欧阳祺在台下下马,台上众人掌声如雷,阮英杰上前道:“姑娘好身手啊!”
“少庄主过誉了。”欧阳祺淡淡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