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竹筏来到一片,更为宽阔平坦的水域,水势也渐变舒缓许多,欧阳祺将竹筏停靠到了码头。
这码头与先前那个一般,也是大青石铺砌而成。
只是邢云,叶少华与柳青青三人不明白,为何不继续前行?
这一段水路明显比先前好走多,却为何要停船靠岸?
正要问,欧阳祺却已上岸,只道了句“走吧!”便自顾自得走了。
三人无奈,也只得随她上岸。
这一上岸,三人这才察觉自己早已是饥肠辘辘。
想想也是,早上才喝了碗汤和吃了几个饼子,整个中午都在竹筏上待着。
水急船险的,三人连上筏时打的水,都顾不得喝上一口,更别提别的了。
此时已然是吃晚饭的时候,不饿才怪呢!
可越想着饿,肚子叫的是愈发厉害.
虚汗一下冒了出来,腿肚子打了抖,怎么着都迈不动腿,只得在一旁寻了个高地坐下歇息。
一直走在前头的欧阳祺,似乎察觉到三人并未跟上,折身返回。
见得三人没精打采的样,欧阳祺笑道:“几位,你们怎么了?”
“我们饿了,欧阳姑娘你不饿吗?”柳青青疑惑,
欧阳祺和他们一样没有吃午饭,还撑了大半日船,怎么没有疲累之态?
邢云淡淡道:“她服了碧玉丹怎么会饿!”
叶少华与柳青青这才想起,像碧玉丹这样的疗伤药,必有大补元气的功效。
只是像这般的丹药,是救命救急之用,常人若服用是怕会适得其反伤了自身。
可看欧阳祺那样,到并无异样不由起疑。
邢云紧接着道:“你从哪弄来的碧玉丹!”
“反正不是偷的!”欧阳祺慧黠笑道。
“你认识‘四老’!?”邢云越发迷惑。
“废话,这大名鼎鼎的的‘玄天四老’谁人不识啊。”欧阳祺白了他一眼,一副“你觉得我是土包子吗?”的神情,极为不悦。
“那碧玉丹你到底从哪弄来的!”邢云越想越不对劲,这碧玉丹可不是寻常之物,玄天情轻易不会送人。
西域武林见过此物的少之又少,更别说得到此物的了。
“反正不是偷得也不是抢的,哎,你管那么多干嘛呀?又不是你的!”
欧阳祺说话,解下身上的行囊递了过来。
话说到这份上,邢云心知再问也难问出什么。
接过行囊,解开后,三人却发现,里头装的竟是他们清早吃那些饼子。
邢云迟疑:“这些能吃吗?”
欧阳祺一笑:“我没备那么多解药,放心!”
三人这才拿过饼子,正打算吃柳青青道:“欧阳姑娘,你也吃点吧!”
欧阳祺道:“我不饿,你们吃吧!”
说罢转身便前去,在不远处的树旁坐下。
或低头沉思,或驰目四顾,若有所思中,似乎总带着些许的忧虑。
“邢云,她这是怎么了?!”叶少华迷惑,柳青青亦有些好奇。
邢云不语,只是茫然的摇了摇头。
此刻,他眼中的欧阳祺,与当日敦煌城中结识的那人已有所不同。
当年的欧阳祺身上,虽有些纨绔子弟的习性。
但其洒脱练达,却又不失率真本性,与她相处起来倒是颇为舒服。
可此时的她,虽仍不失洒脱练达之性,可那份率真,却早已被邪黠取代了。
而那邪黠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邢云却不得而知。
邢云突然觉得,那个他曾经以为自己很熟悉的人,此刻却变得如此陌生。
陌生的得令他无所适从,心中似堵得慌,又似有些伤感,莫名的、淡淡的,却那般的真切。
而对叶少华与柳青青而言,他们好奇的是欧阳祺,为何会独自居住在此?
将自己、柳青青和邢云,从那片林子救出的是否就是她?
吃饱后三人迎上前去,欧阳祺却依然怔怔的坐在那,似乎没有丝毫的察觉。
“想什么那?”邢云近前道,言语中颇有几分关切之意。
欧阳祺长舒了口气,淡淡道:“真要离开这了,有些不舍!”
“什么意思?!”三人不解。
欧阳祺起身:“没什么!走吧,天快黑了!”说罢,抬腿便往前去。
欧阳祺在前阔步疾行,三人紧随其后,一路上少有言语。
一路而去,三人心头最初的疑惑,终被解开。
原来停船不远处,便是一大段险滩。
肉眼可见,河水的颜色深浅不一。
河面上微微露出的石头,和河下隐约可见礁石,令三人不由得倒吸口凉气。
这时,对面绝壁上,一块风化大大石从高处坠落,落到半道,将崖缝中一棵大树的大半截枝杈拉了下来。
石、木落入河中的一刻,原本平静的河水陡然出现了几个大漩涡,将它们拽入河中。
大树杈在河面上翻腾片刻,便再没了踪影。
河中漩涡却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急,河水犹如被激怒了般咆哮、翻腾着,看着甚是瘆人。
约莫一刻钟,左右河水恢复了平静,从河中浮起的碎木屑,随着河水缓缓而下。
三人方舒了口气,就听得欧阳祺喊道:“你们磨蹭什么哪,快走啊!”
三人这才发现自己愣神这光景,欧阳祺已走出老远,忙道了句“来啦!”跑上前去。
此时天色已渐暗,叶少华道:“欧阳姑娘,天黑之前能我们能走出去吗?”
欧阳祺摇了摇头道:“今晚到那林小亭里歇上一宿,明日清早动身,天气好的话,中午时分就能出去了。”
顿了顿又道:“好了快走吧,天黑了进林的道可就不好走。”
见得她这么说,三人也不好在多问什么,只是想着要在林中过夜,一路而去一路拾起了柴草。
暮色低垂,三人跟欧阳祺来到了小亭前。
那是的在寻常不过的亭子,从亭前石阶旁青苔看来,那亭子建的有些年头了。
亭子却无一破损,亭中亦是一尘不染,显然此处常有人打理。
可一路而来,三人从未见过除欧阳祺外的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