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起身,邢云言道:“时日也不早了,我二人就先告辞了。”
戚芳雅起身道:“既是如此,那小妇人就不留二位了。
对了,还不知二位下榻何处,待我家官人会来了我也好有个交代。”
“平祥客栈。”叶少华道。
“喜贵啊,替我送送二位公子。”
“多谢夫人,有劳王总管了。”邢云笑言。
“二位请!”
离开左府,叶少华长长吁口气,道:“今儿才知道,这客套起来还那么累人。”
说罢下意识的抹了把额角。
邢云粲笑道:“走,回客栈取马去!”
刚进客店门,二人就见得小二手里捧着一摞衣服正要往里走。
瞅着那衣服甚是眼熟叶少华唤道:“小二哥!”
小二回身:“哟,您二位回来啦。”随即迎了上来。
二人这才看清了,小二手里捧这的正是昨儿旁晚自己换下来的。
邢云略感疑惑:“小二哥,这衣服……这么快就洗好了?!”
“哦,这不腊月八了吗,王婶和贾家嫂子赶着回家,昨夜里就帮二位洗好烘干熨平整了。
一大早就送那掌柜的那,掌柜的早就吩咐小的给二位是那个过去。
可早上退房的人多,小的一下就忘了。
这不,小的正准备给二位送过去呢?”
“哦,不用了。我们自己来吧,谢谢啊!”叶少华道,说话二人伸手接过了衣服。
“您二位真是太客气了。”
“小二哥,跟你打听些事行不?”邢云道。
“您问。”
“这良家集子和柳家堡怎么走啊?”
“哦!”小二愣了愣,方道:“往良家子您二位从东城出去,大概一两里地官道旁就有天岔道。
您二位直径往哪去就能找到。
还有,那岔道有好些个岔口,您二位可千万别走……”
“为什么?那些岔道都通向哪啊?”叶少华好奇道。
“那些都是往良家集子的近道,只是里头岔口多好多都连着密林子。
向您二位这样不熟路,万一要迷了路得转上好几天才能出来。
这天寒地冻的,林子里也都没什么人了,我是怕您二位受罪。”
邢云拱手道:“多谢小二哥提醒。”
小儿继续道:“这往柳家堡就容易多,除了南门您二位就上官道径直走。
差不多二十几里地,在官道右侧就有条岔道,进了岔道再走一段路就到。”
“多谢小二哥!”邢云从怀中掏出几钱碎银塞到了小二手里。
小二喜不自胜,连声道谢。
二人回房放下衣物,披上披风,戴上绒帽,往马厩牵出马匹。
在客栈斜对面的煎饼铺里买了几个煎饼,便翻身上马,策马赶往东城门。
出了城门二人便按着小二所指引的方向一路疾驰,却至过午时分都未见到半点人迹。
举目四顾,皑皑白雪下,天地一片苍茫。
二人心中不免有些茫然,毕竟深处异地对地形地势有知之甚少。
而今又恰是隆冬时节,一旦入夜后他们还有没有找到一处人家那就危险了。
此刻二人腹中已饥,便勒马驻足,翻身下马,一边啃着烧饼一边环顾四周的。
填饱了肚子二人,正迟疑着该进还是该退。
却见得一人就坐自己左,侧约莫五六丈远岔口旁的大石条上吃着干粮。
不时还将手中之物掰下喂蹲在他一侧的黑色土狗,另一旁矮树上挂着三只扒了皮的野兔。
二人心中一喜,在这道上走了这许久,别说人了,连个活物都没遇上,忙策马迎上。
那人似也察觉到马蹄声正朝自己而来,下意识的抬头望去。
二人一下清了,那是个三十出头的汉子,一身猎户装扮,背上还背着弓箭。
二人跳下下马来,快步上前,拱手道:“这位大哥。”
看着两个公子打扮的青年男子,拉着马朝自己走来,且竟皆一脸喜色。
猎户似乎甚为迷惑,起身,待其近前抱拳道:
“二位公子,你们有什么事啊?”
二人回礼,叶少华道:“请问这位大哥,这往良家集子到底怎么走啊?!”
猎户咧嘴一笑:“二位是打哪来的啊?”
叶少华:“忻州,忻州府!”
猎户道:“头回来吧!”
二人略显讪讪的笑着点了点头。
猎户一笑道:“怪不得呢。
已经不远了,二位若信得过在下,就跟在下走吧,在下就住在良家集子。”
闻此,二人自是欣然同意。
猎户把手里剩的半块馒头丢给黑狗,拍了拍衣裳上的碎屑,道:“那我们走吧!”
随即冲着那叼着馒头跑到一旁的黑狗喊道:“阿福,走啦!”
一路行去,三人互通了名姓,二人这才知猎户姓柯名兴,就住在良家集子。
其实他也不是什么猎户而是个木匠,农忙时也种地,打猎原就为打牙祭的。
父母都已过世,三个妹妹也已远嫁,妻子大前年生产时过世了,如今家里剩下他和那只叫“阿福”的黑狗。
说到这,柯兴话中不免带出几分酸楚。
随后,柯兴颇有些好奇道:“这寒冬腊月的二位怎么想起上这来了?”
二人只说是:来忻州办事,顺道过来寻人。
柯兴倒也再没在细问。
只是从他口中,二人才知道自己走错道了。
想来,应是一路疾驰时走岔了。
听柯兴说他们不光是走错了,恐怕还绕了远道。
否者要按店小二给他们指的道走,他们早已到了良家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