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兰芝讪讪一笑:“二位,真是不好意思。”
“老夫人,您要有事您就忙的去吧!”邢云道。
“那老身过去,少陪了二位。”
“老妇人好走!”二人起身道。
待宁兰芝离开的大堂,沙正堡道:“对了,二位公子,你们对那几桩案子可有什么打算?”
二人摇摇头,叶少华叹道:“毫无头绪!”
沙正堡一笑:“老夫倒是有个提议,不知二位愿不愿意听。”
“二爷请讲!”闻此二人欣喜不已,叶少华忙道。
“二位可知老夫和崭儿口中的‘子卿’是何人?”沙正堡有意买起了关子。
二人摇摇头,拱手道:“还请二爷指教!”
“这子卿啊姓左,他是崭儿的发小。
他爹爹原是府衙的刑名师爷与老夫是同僚。
他如今跟崭儿一样也是个捕头,而且还是忻州府的捕头。”
说到这沙正堡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二人心头一亮,邢云:“二爷的意思,是让我们送冬菜过去的时候,顺便跟左捕头打探一下当年之事?!”
沙正堡点点头。
“可是左捕头既与沙大哥是发小,年岁上应也相差不大,又如何能知道二十多年前案子的详情?”叶少华不解。
沙正堡继续道:“他师父就是当年的忻州府捕头孙贵。
对孙贵这人老夫还算有所了解,他是个查案一根经的人。
虽然案发后不久六爷就回到沧州了,可为了那两桩案子他可没少往我们这跑。
后来得知了西巷血案的事,来的就更勤了。
只是当时正风口浪尖上,谁也不敢多说什么,倒是子卿的父亲跟他走的挺近的。
子卿的父亲也是个痴迷案件的。
一来二去的,他二人也就熟络了。
孙贵早年丧妻,膝下是无儿无女,所以特被喜欢子卿。
子卿十五岁那年,他爹爹过世了,原本他该在家守孝三年,可左家负担大啊!
子卿有个小他三岁妹妹叫子衿,原本是个挺好的姑娘。
可七岁那年不知怎么的就病了,起初只是吃不下饭,后来身子就开始肿。
打那起,子衿的药就没断过。
做师爷的虽说月月有月银,可也不丰厚,几年折腾下来左家也就没什么家底了,外头还欠着债。
子卿爹爹一死,家里那副担子就全压子卿身上了。
所以他爹爹下葬三日后他就来了府衙,原想谋份差事。
老夫倒是挺像留下他的,可大老爷是个死脑子,怎么都不同意。说:‘服丧未满不能用’。
没办法,子卿只得投到了孙贵那去。
走前还特意过来让青老夫和崭儿他婶帮忙照看他家里,至此他便留在了忻州,只逢年过节才回来。
九年后,孙贵病逝,次年他也就做了忻州府的捕头。
只是在他到忻州的第五年,子衿就过世了。”
“也就是说左捕头跟孙老捕头待了九年。”叶少华道.
“嗯,孙贵就子卿一个徒弟,老夫相信关于那两个案子,子卿应该从他师傅听说过不少。”
“叔父,你们聊什么哪,没这么热闹?!打我进门就听见了。”
随话声,沙崭拎着东西走进厅中。
二人忙起身迎上前去,接过沙崭双手拎着的菜坛子和油布包。
叶少华道:“大哥,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啊!”
沙崭呵呵一笑,回座接过小厮递上的茶水,饮了一大口,一抹嘴道:“那三坛稍大些的,和坛子上头那包金丝小枣是给子卿的。
那两坛稍小些是给你们带回家的,也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吃,就没多要。
上头两包枣,大的是让你们带回家的,小的留着路上吃。
那大油纸包是卢家老店新出的火烧,我还给你们买了两斤驴肉。”
“大哥,这……这也太破费了。”叶少华一笑道。
“破费啥啊!照道理,我该备礼亲自登门拜访才是,只是你嫂子那样子我一时也走不开。
所以你们别再在跟我客气,到家代我跟伯父和邢老前辈问个好啊!”
“行,大哥既这么说,那我们就厚着脸皮收下了。”邢云爽快道。
沙崭道:“这就对了。哦,我这还有封信。”说话从怀掏出一封折好信递给二人道:
“是我写给子卿的,你们也顺道帮我交给他。”顿了顿又道:“对了,你们刚才聊什么哪?”
“说子卿呢?”沙正堡道。
“说子卿?”沙崭一疑:“什么事啊!”
沙正堡一笑道:“你好好意思做人大哥啊,那子卿是什么人啊,你做大哥的也不跟人提提的。”
闻言,沙崭的心一下定了,脸上还是讪讪一笑:
“嗨,我一路去时才想到的,想着回来就跟他们说。可听您这话音,您好像是抢在我前头说了。”
“对了,沙大哥,这拜访左捕头可需要注意些什么?”叶少华道。
沙崭道:“细处倒也没什么,只是寻他往家就好,别去府衙。
他们家在忻州府大柳巷,到那一打听没有人不知道的。”顿了顿又道:
“哦,对了那左老夫人和子卿他媳妇喜欢忻州府宣德坊的糕点,去的时候不妨也买些过去。
哦,还有他儿子叫宝儿,快六岁了,那小家伙就喜欢吃糖果。”
“多谢大哥!”二人齐齐拱手道。
“又跟我客气!”沙崭一笑道。
邢云,叶少华相视一眼,起身拱手。
邢云道:“时日不早了,二爷,大哥,我二人该告辞了。”
“老夫和崭儿送送你们!”沙正堡起身。
“多谢二爷!”
沙正堡笑道:“这么客气干吗,那日得闲可一定再来坐坐。”
“一定一定!”
“二爷,沙大哥,你们留步吧,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就此告辞了。”
到得门外,邢云与叶少华接过小厮递过的缰绳,抱拳道。
“那好,你们一路好走!”
“二爷,沙大哥保重!”说罢,二人翻身上马,在马上又给沙正堡叔侄行了一礼,方策马离去。
望着二人远去的身影,沙正堡意味深长的看着沙崭一笑道:“臭小子,还会耍心机啦啊!”
沙崭摸着脑袋憨憨一笑:“叔父,您演得也不赖吗!”
“臭小子,既早知他们有这打算,何不明说?”
沙正堡略显诧异道,他太了解自己这个侄儿了,这般七里八拐的帮人可不多见。
沙崭慧黠一笑:“叔父,有些个事,挑明了就没意思了。”
“臭小子!”
“哈哈!”
风中飘荡着二人爽朗的笑声,犹如那冬日的太阳,透着丝丝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