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敖也回返了府衙。
可先前回到府衙的刘敬,赵潼二人却不敢有片刻懈怠。
匪首逃脱的消息令二人坐卧难安,略作商量,便决定夜审兰香阁阁主蓝若英。
而此时,在女监中关了一日的各妓馆、教坊的女子们女,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
官府是以搜查失踪男子为名,将她们关到这来的。
可都这时候了,该搜想都搜过了,该查也应都查了怎还不发她们。
难不成,是想借此封了门面不让做生意了?
可不对啊,没听过朝廷发过这旨意啊?
身在那又脏又乱的监牢里,诸女是即无聊又嫌厌,不时出没的老鼠蟑螂,把她们吓得“叽喳”乱叫。
到了后半夜,是喊冤的喊冤,苦哭闹的哭闹,好不热闹。
也不知是太闲了怎么的,连带着那吵架斗气的也越发的来劲。
独独那蓝若英是格外的安静,毕竟兰香阁后头藏的那些人,实在令她难以放心。
再则阁里这些年做小账留下的账簿,更是一大隐患。
忽听得知州刘大人要提审自己,蓝若英是愈发忐忑不安。
一路去心中便暗暗猜测,刘敬为何要深夜提审自个儿:是为了假山后头那几个人?
不对,自己的兰香阁里要住什么能住什么人,这官府管不着啊!
虽说平素她们恶是恶了点,但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不会惹什么祸吧?
难道是自己做的小账被发现了?想到这蓝若英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脸色霎变。
原想着自个读书不多,把旧账留下,日后依样画葫芦便可照着做图个省事。
哪成想,事倒是省可祸根也留下来了,真真的是搬起石头砸了自个儿的脚。
越这么想心里是越紧张,一进大堂还未等刘敬开口,自个就噗通跪下,又是磕头又是认错。
口口声声言道:自个儿是一时糊涂,利欲熏心,鬼迷了心窍才铸下那大错。
赌咒发誓,但凡能回去一定把这些年欠的税银一并补齐。
初听着,刘敬与赵潼是一头的雾水,听到后尾心中不觉哑然失笑:人常说做贼心虚果然是不假。
原只想向她询问那对母女的身份来历,不想搂草打兔子,捎带手的还追或一笔税银。
只是她哭嚷哀求之声甚是刺耳,刘敬极是烦厌的拍了怕惊堂木。
蓝若英这才止了声,蔫跪着坐在地上,低下头,怯生生的不时抬眼往上瞧。
刘敬正身言道:“蓝若英,那税银之事容后再禀。
本官现在想问的是,你兰香阁后花园那座大假山后头住的是什么人?
与你是何关系?她们从何处而来?在你处居住了多久?你必须与本官一一如实交代。”
一听这话蓝若英立时傻了,原以为今夜提审自己是为了追缴税银。
哪成想,机关算尽却算到自己头上。
想起先前说的那些话真,是徽的肠子都清了,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大嘴巴。
见那蓝若英脸上的神色一时几变,会子惊一会儿懊,愣在那就是不回话。
刘敬又敲了敲惊堂木厉声道:“蓝若英,回答本官的问题!”
蓝若英这才回了神来,答道:“回大人,那里头住的是民妇的堂妹蓝若兰和她的独身女儿雪莲。
还有个照顾她们娘俩日长起居的老妈子和几个丫鬟。”
“她果真是你堂妹?!”刘敬为防无误又问了一句。
“回大人,说是堂妹其实隔了好几代人呢,细论起来也没什么亲了,不过是同族同姓罢了。
只是我们原是一个村的,两家又是对门,亲不亲的就这么叫着。”
刘敬那一问,让蓝若英立时清醒了。
想到白天这么兴师动众的,此时又独独提审自己一人。
问的却只是那蓝若兰的事,难道真是她闯了什么祸来了?
连想起几起男子失踪案,不觉又是一惊。
可转念一想不对,她自己闺女都十八九了,不至于吧?
可无论怎样,种种迹象都表明,官府所作所为必与蓝若兰有关。
到如今,摘是摘不干净了,也只能是能撇多远撇多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