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该死的病栋在不断变化的缘故吧。”我说。
“一定是的。”谢长歌说。
“那为什么它不把我们直接转移到丧尸堆中呢?”看似愚笨的陈耀飞竟能提出我尚未想到的问题。
“可能和只有我们能够去表空间中的情况一样,把我们困在这里的某种存在不想让我们轻易死去。”谢长歌说。
“这样比直接把我们转移到丧尸堆中还惨。”我抱怨道。
“起码我们可以多了解这间病栋的信息,没准能够成功逃离这里。与不能前往表空间的病栋中的幸存者来说,我们的境遇实在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谢长歌说完,我想起陈佩花和葛英明。我问我面前的两人:“你们说,这个病栋里还有幸存者吗?”
“不清楚,”谢长歌回答我,“但纵使有幸存者,生存在尸区中这么久,他们的精神也快崩溃了吧。”
“陈佩花说过,死逆病毒是在八月中旬爆发的……”
“陈佩花的精神异常,不能相信她全部的话。而且,病栋中的时间变化超出常理,今天大概也是八月三十一日。”
我掏出手机,智能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果然如谢长歌所说是八月三十一日。
“日期不变,安全时间段却在不断缩小。旅人真是个任性的神。”
我说完就看见陈耀飞双手合掌念叨“神明保佑,神明保佑”。
“反正我是不相信神明的。”谢长歌说着下床。
“怎么了?”我问。
谢长歌拿起扳手对我说:“有一只改造尸进入,势必有第二只改造尸前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我们得尽快确定外面的情况,想办法回到我的病房中。”
谢长歌取出袋中的病房磁卡,然后又收回去。想着这磁卡命真大,我对谢长歌和陈耀飞说:“你们留在这里,我先去查探查探情况。”
“我和你一起去。”陈耀飞拉住我的衣角。
“不行,”我望望陈耀飞的手臂,“你的手臂虽然不流血了,可一旦你大幅度行动,伤口免不了又要裂开来。”
“这么小的伤口,划得又不深,没关系的。”陈耀飞露出他的招牌式傻笑。
“不行就是不行。”我取走陈耀飞边上的棍子头也不回向病房门走去。
“等一下,易佳和。”谢长歌叫住我。
“怎么了?”
谢长歌说:“你看一下现在几点了。”
“刚才看过,快到晚上八点了。”
“我想要知道具体时间。”谢长歌的语气坚定。
我重新掏出手机看时间,回答谢长歌:“七点四十七分,还差三分钟就到八点……啊,差两分钟。”
“快,”谢长歌拉上陈耀飞对我们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出去。”
“什么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不是已经在里空间里了吗,难道还要再进一个里空间?”等会,我好像什么时候听葛英明也说过相同意味的话语。
“据我所知,每到整点,这个病栋中的丧尸都会停止行动三十秒。尽管不知红眼丧尸和黑眼丧尸的情况是否也是如此,但是腐烂尸和白眼丧尸都是这样的。排除病栋变化的不确定因素,如果我们继续待在这里难免凶多吉少,不如趁这个时机拼一拼。”
“太好了!”三人之中最开心的陈耀飞跑过来就抱住我。我以为他一个大男孩是想向我这个大叔撒娇,没想到他一把夺过我手中的棍子对我们说:“我来做前锋。”
没等我答应,陈耀飞就用单手奋力移开床头柜。无可奈何,我去帮他一把。病房门打开,两只腐烂尸出现在我们眼前,其中一只就是刚才成了肉垫的倒霉蛋。
“这样还没死?”难以置信的我话音刚落,两只腐烂尸就转向我们。
没等“呃啊”叫着的腐烂尸抬起手臂,陈耀飞冲出一个一脚一个一棍,把它俩击飞。这孩子吃坏东西了吗,怎么像打了鸡血一样?
我和拿着扳手的谢长歌尾随陈耀飞。之前谢长歌抵御白眼丧尸的火焰线已经灭了,而白眼丧尸并不在那里。我们往电梯方向跑去,沿路没有看见白眼丧尸和红眼丧尸,只有零散的几只腐烂尸挡住我们去路,皆被陈耀飞击退。
考虑到电梯下行开门后我们遇到大量丧尸会插翅难逃,加上电梯停留在和我们楼层不同的楼层,等待太费时间,我们选择走楼梯。同样,楼梯上也只有两三只腐烂尸,不见白眼红眼。
从十七层下行到十五层的楼梯段一片黑暗。短暂的讨论后,我用打火机照亮楼梯,而陈耀飞依然坚持要做先锋。幸运的是,这一段黑暗的楼梯没有出现任何丧尸。直到我们到达十五楼层,我们也没有遇见攻击性强的丧尸。
谢长歌说的没错,一到晚上八点,在十五楼层的腐烂尸真的停止行动。因此,我们更加轻松地到达目的地,进入谢长歌的病房中。
“真奇怪,”回到安全的病房,我大口喘气开玩笑说道,“一路下来,竟然没有遇见白眼丧尸、红眼丧尸和黑眼丧尸……哈哈,莫不是谢长歌的改造尸朋友……把它们都灭了吧。”
当发现谢长歌用忧郁的眼神看向窗外,我为自己说过的话感到羞耻。
“对不起,谢长歌。我没有别的意思……”
“也许,你说得没错。”谢长歌目不转睛地说道,“我一直有种感觉,那个改造尸和我见过……”说完,谢长歌闭上眼睛,一滴晶莹的泪珠划过他的脸颊。
外表冷酷的男生,第一次向我敞开他的心扉,让我接触到了他那颗温柔易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