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静最后还是听从左二把的劝说,留了下来。
临行前一天,接张翠兰的马车已经回来,左二把一看义父义母如此贴心,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嘱咐张翠兰以这里为家,尽量少给义父义母添麻烦。张翠兰明白左二把意思。她身怀六甲,张夫人自然要精心照料她。眼见安顿好了家人,左二把也就放心了。
张德茂夫妇特地为左二把一行准备了壮行酒。
张德茂说,“此次出镖,非同小可。”
左二把说,“儿子知道。请义父放心。”
曲老三和周一枪说,“老东家就请放心吧。有我们哥俩个呢。保证叫少东家失不了镖。”
张德茂说,“光失不了镖还不行。一路上,虽然江湖险恶,但还是要以德会友,以诚相待,为自己留条后路。记住,不到河南地面不插镖旗,到了沧州不许喊镖!”
左二把说,“儿子记下了。”
第二天,左二把一行,押着十五大车绸缎,浩浩荡荡,出了苏州城。
绣着“玉永镖局”字号的杏黄镖旗,插在镖车上,随风猎猎作响。
左二把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仪表堂堂,走在队伍的最前列。
“看看,他就是玉永镖局新上任的少东家。怎么样,威风吧?”
“张师傅真是精明,好端端就认个义子回来,这后半辈子是有靠了。”
好多人都羡慕张德茂有眼光,有后福。张德茂听了,心中自然高兴。
只见左二把一行,脚夫赶着的骡子队,骡子驾辕,每一辆大车上,都捆着两个镖箱,镖箱是榆木疙瘩做成的,密封得严严实实。
一出苏州城,左二把对周一枪说,“兄弟,把咱的镖旗插起来吧。”
周一枪疑惑不解地说,“老东家不是到了河南地面才让插镖旗吗?”
左二把说,“我让你插就插吧。”
“少东家,您这是唱得哪一出啊!”
周一枪不情愿地将镖旗插在了打头车上。
就这样,他们骑车趋车,晓行夜宿,不几日便到了河南境内。
左二把又对周一枪说,“兄弟,把咱的镖旗摘下来吧。”
周一枪不解地问,说,“少东家,这是为什么?老东家让咱们到了河南再插镖旗,你是一出门就让把镖旗插起来,现在到了河南地面了,你又要把镖旗摘下来。少东家,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出了事可不是小事!”
“少东家,您可不能一意孤行哪。”曲老三也上来劝阻。
“不论做什么事情,都要换一种思维,都要有自己有见识,不要老跟在师傅或别人的后面走,如果那样的话,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师,武功什么时候才能有大长进,什么时候才能有大创新,什么时候才能做个有大出息的人呢?”左二把对他二人说。
“这……这——”一句话说得周一枪哑口无言。
“看起来,少东家,您倒是挺有主意的。”
曲老三在一边也搭不上个言,反正看出来左二把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反倒更加佩服喜欢他了。
“什么事情都按老一套办,固然没有错,失策也小,可师傅能跟咱们一辈子吗?光听了师傅的,咱们的脑子哪里去了,干什么饭吃?我今天反着插镖旗,摘镖旗,不是不听师傅的,而是要大家出来以后打开脑子,灵活掌握事情的发展。”左二把语重心长地对一行人说。
“噢,少东家的意思是说让咱们自己做自己的主人,不要做别人的奴仆!”周一枪若有所悟地说。
左二把笑笑说,“对,就是这个意思!”
曲老三拍拍周一枪的肩说,“自打跟了少东家,你的脑袋瓜儿咋变得特别灵活了呢!”
“是吗?我自私没觉得呢,倒是你们看出来了!”
周一枪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叫什么?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曲老三大声地说,“人这一辈子,就是要和投缘的人,和浑身充满正能量的人常厮守在一起,跟常想着奋斗的人在一起,只有这样,人生才会出现辉煌,至少不会差到哪里。大家说是不是?”
“谁说不是呢!”
众人正听大家一顿调侃,只见前面有片黑压压的树林子。那树林子黑得呀,叫人害怕,像里面随时都有可能钻出妖魔鬼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