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家,就凭这可看出,必是左兄非赢他不可!而且赢得十分简捷,排场!”徐文静用手捂了嘴,轻轻地说。
“何以见得?”张德茂说。
“小军师,你跟东家在嘀咕什么呢?”曲老三凑过来问了一句。
徐文静本来还想再说什么,但听得曲老三凑过来一说,他反而不说话了。
“狗屁文人,抬举你,你倒牛逼上了。”
曲老三低声地骂了徐文静一句。
“咱们看场子中央的比赛吧。”
申豹子大喊一声说,“姓左的,少说漂亮话,拿出你的绝活儿来。”再次以凶狠的气势扑了上来。
“二把,你该出手出拳了。”
“少东家,你该动手了,再不动手可就晚了。”
确实是,这一次,左二把可不能再让着他了,也不能再容忍他这样以狂妄嚣张的气势挑战自己了。
只见左二把两臂伸展,一个“旱地拔葱”,将申豹子倒插杨柳,但他并没有栽下去。申豹子翻身之际,左二把的双腿又是一翦,这叫“瞌睡给个枕头”。左二把伸出一腿到申豹子的两腿间,一个“白猿献果”,将申豹子轻轻送到眼前,申豹子骑在左二把横扫过来的一条腿上,这一招叫“送菩萨过河”。左二把一起腿,将申豹子送出老远,这一招叫“送唐僧西天取经”,在快要落地之时,左二把又两臂平伸,将他抱住,平稳地放在地上,这一招叫“保得将军来,保得将军回”。
没想到申豹子一个“燕子斜飞”,挣脱左二把的双手,一记“懒汉抢瓜”,身子几乎要扑倒在地,双腿一翦,就地十八滚,朝左二把下路又扫又踢又崩又踹,其势之凌厉,其态之猛之烈,如猛雷击顶,如恶浪汹涌。
左二把没想到申豹子还有这一招,只好跳跃着躲闪。
申豹子满地滚挪,如陀螺一样紧追不舍。
左二把急想对策,他猛然想起师傅曾说过,对付南拳趟子拳要以胯、臀击之。左二把灵机一动,伸胯凸臀,将申豹子的双腿之功,之力,之势,旋之,转之,绕之,化之,破之,待申豹子劲路稍缓弱之时,他推腰出胯,将申豹子腾出一丈开外。
“腾——”申豹子重重地摔在地上。
“哦——”此时,人群再次欢呼。
申豹子躺在地上,喘息良久,尔后慢慢爬起来,站在地上,恍如梦境,红着脸,单膝跪地,低头抱拳,向左二把行礼。
“左兄,申某很是佩服左兄的仁义与技艺。”
“申兄过誉,不敢当。”左二把走过去,双手将他拉起。
“申某糊涂,竟然给他人当枪使,惭愧惭愧。”
申豹子看一眼万老板与聂镖师。
哪里还有这两个人的影子,他们早溜之大吉了。
这种事,他们岂能担干系!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在苏州地面上有头有脸的人,如果这事被人嚷嚷出来,那可是真是丢尽了身份。
看着申豹子的神色,听着他的话头话语,左二把多少有些明白了其中的原委。江湖险恶,自己的路自己走,但还是要一万个小心。
申豹子腾一下自己站起来,冲众人抱抱拳,说,“是左兄弟给我开了一窍。做人还是要自己给自己留后路的。走,左兄,申某带你去个地方。”拉起左二把挤出人群,便走。
“咱们要去哪?”
“你别问,去了你就知道了。”
众目睽睽下,申豹子拉着左二把快步走远。
张德茂长长地出了口气,说,“这次制服申豹子,比出十趟镖都重要。”
“是啊,这次可叫人放心了。”周一枪主动上来扶着张德茂往回走。
“怎么样,老周,解气吧?”
曲老三跟在身后,看着周一枪的背影,脸上露出不知不觉的笑容。
“确实解了你我二人心头多年憋屈之气。”
周一枪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申豹子拉着二把要去哪?他不会又起什么坏心眼吧?二把也是,跟上个他,有啥好事!可别上了他的当!”
张德茂一转头,看着申豹子拉着左二把往东面走了,便又急了,想喊又不敢喊,想追,又不好意思去追,他实实猜不透申豹子为什么要拉左二把走;他更猜不透,左二把为什么要跟这个作恶多端如今又成他手下败将的申豹子走!